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覺得跟佩里站在一起很丟臉啰。
他左看右看,見其他男孩子都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才猶猶豫豫,磨磨蹭蹭的靠近了一點兒。
老實說,這種扭扭捏捏的姿態(tài)怪叫人生氣的,可跟羅德比起來,佩里咬著牙,勉強接受了。
他轉(zhuǎn)而質(zhì)問羅德:“你呢,你要不要跟我站在一邊,還是說你也要像那些男孩一樣當(dāng)個墻頭草?我得事先警告,要是你選擇做墻頭草,從此以后咱倆割袍斷義,等到哪一天我佩里·夏普發(fā)達(dá)起來,也不會再認(rèn)你這個兄弟——誰稀罕一個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兄弟!”
羅德猶豫了老半天,佩里一顆心拔涼拔涼的,幾乎以為他當(dāng)真要跟自己絕交,才聽到羅德深深嘆了口氣,憂愁萬分地說:“唉,我不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誰叫咱們是哥們兒呢——不過,盡管我愿意支持你,其他男孩——你懂的吧?”
如何重塑威信,成了擺在佩里面前的難題,倘若不能解決這個難題,其他男孩的譏諷和嘲笑無可避免。
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佩里決心從莫莉身上找回場子,挽回自己的顏面。
作為一個講義氣的好兄弟,羅德積極地出著餿主意:“要不你再跟她打一架,將她打趴下,這樣就能讓大家知道你的實力,從而改變對你的看法?!?/p>
佩里拒絕了這個自取其辱的提議。
要是他打得過莫莉,當(dāng)初就不會挨揍,再打一架,豈不是白白送上門去挨揍?
“好吧,”羅德嘀咕道,“我就知道你沒這個本事——”頂著佩里吃人的目光,他迅速改口,“我是說,既然不能力敵,只好耍些陰招?!?/p>
佩里選擇性忽視了“不能力敵”幾個字,問道:“你有什么陰險的招數(shù),說來聽聽。”
羅德很有經(jīng)驗地說:“女孩子膽子都很小,稍微一嚇唬就哭哭啼啼的,你去捉個大黑耗子,偷偷丟進(jìn)她的小挎包,等她把手伸進(jìn)挎包,耗子一下子順著胳膊躥到臉上,指定把她嚇哭?!?/p>
山姆表示擔(dān)憂:“耗子咬人吶,我聽說愛爾蘭的一個老太太,睡覺時有只耗子爬上床咬掉了她的耳朵,還有哪個地方,一只耗子啃光了嬰兒的手指頭?!?/p>
佩里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山姆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說的也是,我是想報復(fù)莫莉來著,但也不必下此狠手——威爾遜太太對我挺不錯,我實在不忍叫她傷心?!?/p>
聽佩里這么說,羅德翻了個白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還是繼續(xù)做你的乖寶寶去吧,被人家嘲笑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畢竟你是個好孩子嘛?!?/p>
佩里立刻反擊:“假設(shè)耗子咬掉了莫莉的鼻子,你又該怎么辦?”
羅德反駁:“誰說耗子一定會咬掉她的鼻子?”
“不一定意思是也有那個可能?!?/p>
“哼,反正我沒被耗子咬過鼻子?!?/p>
“但你被耗子咬過手指頭!”
“……”
兩個孩子吵鬧了好一會兒,最終由于佩里這邊多了山姆這一票,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獲得了勝利。
他們又心平氣和商量了一會兒,將羅德的方案折中了一下:不用大黑耗子,用剛出生的乳鼠,不把耗子丟進(jìn)莫莉的挎包,而是丟到她床上。
想來當(dāng)那丫頭爬上床,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被窩里有一些熱乎乎的小軟肉到處亂鉆,同時發(fā)出尖利的吱吱聲,恐怕會嚇得大哭大叫吧。
一想到那個場面,佩里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說干就干,兩個臭味相投的小男孩,外加一個迫于兄弟情不得不幫忙的山姆,掏空了一個耗子洞,讓可憐的耗子家族骨肉分離,并彼此約定了干壞事的時間。
傍晚時分,天色漸暗,圓月未升,為三個男孩子的行動提供了便利。
隨著幾聲“唿兒——唿兒——”的口哨,角落里躥出三個黑乎乎的身影,他們成功在威爾遜家附近的麥田中匯合,并鬼鬼祟祟靠近那棟有著白色柵欄的房子。
依照事先的約定,山姆望風(fēng),羅德踩點,佩里負(fù)責(zé)最終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