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莫爾先生不動聲色:“哦,終于肯來承認(rèn)錯誤了,還以為你要一直瞞著我吶?!?/p>
聽起來他似乎xiong有成竹,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實際上他一頭霧水,啥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識詐詐這孩子。
羅德越發(fā)覺得自己主動自首的行為做得太對了。
“我沒想瞞著你,從來沒有,”羅德露出討好的嘴臉,非常虛偽地說,“昨天晚上就想認(rèn)錯來著——對不起,我不該陪著佩里往莫莉的被窩里塞耗子,我現(xiàn)在后悔得不得了,良心仿佛被烈火灼燒,一刻也不得安寧,唉,干壞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不過,”羅德強調(diào)道,“往莫莉被窩里塞耗子的事兒是佩里一個人干的,我和山姆只是望了個風(fēng)。”
“你和山姆只是望了個風(fēng)?”山姆的父親,斯托克先生擰起了眉頭。
羅德頓時心驚膽戰(zhàn),硬著頭皮說:“呃,還幫忙踩了個點?”
“僅僅如此?”法莫爾先生目光威嚴(yán)。
“好吧,耗子窩也是我們?nèi)齻€一起掏的?!毙奶摰牧_德什么也不敢隱瞞了,一股腦兒全倒出來,“除此之外再沒別的啦?!?/p>
其實根本沒人知道昨晚還有羅德和山姆的事兒,這孩子干了虧心事兒,自個兒不打自招,結(jié)果不光坑了自己,連山姆也一并被他坑了。
一對難兄難弟誰也沒逃過,都被揍得哭爹喊娘。
不過,被揍得最狠的還是佩里,搟面杖的威力可不是哪個孩子都吃得消,他在床上休養(yǎng)了好幾天,才能去學(xué)校上學(xué),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莫莉那個壞丫頭的座位居然是空著的。
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威爾遜家那棟漂亮的洋房里,靠近花園的臥室中,一個虛弱的孩子躺在床上,她頭暈?zāi)垦?,昏昏沉沉,臉色如同身下的床單一樣慘白,原本紅潤的嘴唇也變得黯淡無光,窗外的陽光照在她的小臉上,卻并不能讓她的臉色稍微好上一點兒。
是的,莫莉生病了。
經(jīng)班森診斷,她得的應(yīng)該是內(nèi)耳眩暈癥,這種病不算什么大病,麻煩的是目前沒有太多治療手段,主要指望患者自愈。
班森盡量開了些藥,給莫莉請了假,讓她在家中休養(yǎng)。
對莫莉來說,從早到晚躺在床上,哪兒也不能去,甚至連動也不能動——稍微一動就頭暈想吐,日子過得難受又無聊,她多想像從前那樣健健康康地去學(xué)校上學(xué)呀,孤零零一個人躺在這里,實在太孤獨了。
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瑪希柔聲道:“莫莉,你瞧是誰來探望你了。”
穿著棉布裙子的女孩進入房間,看到病床上的小伙伴,眼圈兒不禁紅了起來,“莫莉,我親愛的,你怎么樣啦?”
瑪希悄悄關(guān)上房門,給兩個孩子留下獨處的空間。
莫莉微微睜眼,見到自己的好朋友,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一點微笑,“是你呀,莎莉,老實說,我的確不怎么好受,除了頭暈,還覺得很寂寞——我一整天都在想你?!?/p>
莎莉心里酸酸的,她坐在床邊,緊緊握著莫莉的手,承諾道:“我會常來看你的,我保證,真希望可以不用去上學(xué),這樣我就能一直待在這兒了?!?/p>
兩個小伙伴親密地說了一會兒話。
忽然,一陣眩暈襲來,莫莉痛苦地干嘔起來。
莎莉驚慌失措:“怎么啦,莫莉,你怎么啦?!?/p>
莫莉呻。吟道:“別說話,也別晃我的床,這床晃來晃去,叫我暈得厲害。”
“我沒晃你的床呀。”莎莉害怕極了,她覺得莫莉已經(jīng)病得開始說胡話了。
莫莉像條擱淺的魚一樣,在床上亂掙亂動,口里顛三倒四地亂喊:“哎喲,我要被晃下去了。哎喲,天和地怎么倒了個個兒?哎喲,我怎么被拋起來啦。”
看到莫莉這個樣子,莎莉斷定莫莉是要死了,悲傷和痛苦席卷了她的內(nèi)心,叫她眼眶中充滿淚水,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威爾遜太太,威爾遜太太,快來看看吧,莫莉不好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