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遇氧快速揮發(fā),絲絲縷縷融入其中,悄然彌散。
“哥,雖說這藥劑會讓你遺忘過往,可也能助你掙脫這噩夢枷鎖?!鄙蹗灌驼Z,聲線輕柔,滿是疼惜,“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忘記過去的這些糟心事,我們還能重新開始。想從前一樣,我還是你最愛的妹妹,我們相互信任,是彼此最親近的人。沒有任何人能打擾。”
隨著藥劑緩緩被邵野吸納,他原本急促紊亂的呼吸,漸漸趨于平穩(wěn),那緊蹙的眉頭也似被無形之手輕輕撫平,睫毛不再驚顫,安靜而祥和,睡顏寧靜。
這時,邵嵐的助理神色慌張奔來,“統(tǒng)領,統(tǒng)領……”
“噓!”邵嵐眼眸冷冽如冰錐,橫了他一眼,“小聲點,別驚擾了我哥?!?/p>
助理渾身一顫,寒意自脊背躥升,卻仍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統(tǒng)領,有緊急情況!前方不知從何處冒出一支聯(lián)盟軍的小型機甲部隊,打頭陣的正是特戰(zhàn)小隊,指揮的很可能就是聯(lián)盟軍總指揮官路戰(zhàn)星。”
聞言,邵嵐瞳孔驟縮,“路戰(zhàn)星?他怎會知曉我們在此處?”
剎那間,她如夢初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認為天衣無縫的演技,根本沒能騙過精明似狐、執(zhí)著如狼的路戰(zhàn)星。
邵嵐垂眸,再次望向躺在醫(yī)療倉里的邵野,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決絕,恰似寒夜流星,一閃而過卻璀璨決絕。
失憶藥劑已然起效,她心下篤定,即便路戰(zhàn)星現(xiàn)身,邵野也定認不出他來。
哥哥本來是個直男,醒來后,是會相信自己有個柔弱無助、血脈相連的親妹妹,還是會信那僅憑信息素牽系的老公呢?
想到這,邵嵐自覺這場博弈,最后的贏家定是自己,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邵嵐深吸一口氣,挺直脊梁,恢復往日威嚴,沉聲道:“通知下去,全軍戒備,準備迎敵!”
助理嚇得雙腿發(fā)軟,哆哆嗦嗦,聲音顫抖,“統(tǒng)領,雖然他們?nèi)藬?shù)少,但是所用的機甲好像不是第三代機甲,而且機甲駕駛員都是突擊隊的佼佼者,平均精神網(wǎng)連接穩(wěn)定度都在90以上,我們正面對抗不是理智之舉?!?/p>
邵嵐臉色瞬間陰沉如水,她緩緩靠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助理,“不是理智之舉?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助理嚇得雙腿發(fā)軟,直接跪倒在地,全身汗毛倒豎,瑟瑟發(fā)抖,“屬下不敢,您是統(tǒng)領,萬事自然是您說了算,屬下這就去通知!”
說罷,助理落荒而逃。
邵嵐佇立原地,目光凝在醫(yī)療倉里的邵野身上,似陷入沉思,口中喃喃自語:“新的機甲嗎?哥,你遠比我預料的聰明,只可惜太不懂事了。為什么就三番五次和我作對?明知機甲隊是反叛軍的主力軍,你還把機甲的自爆程序透露給路戰(zhàn)星。我好不容易破解代碼,你就造出個能阻止第三代機甲的新機甲出來,當真讓我頭疼?!?/p>
說到這邵嵐長嘆一口氣,像是很無奈,臉上都是疲憊之色。
她繼而說道:“但我不怪你,誰讓你是我最愛的哥哥呢。我舍不得傷害你啊。要是你聽話,待在我們身邊,我們倆兄妹聯(lián)手,將會是宇宙無敵啊。那才是真正的自由不是嗎?”
邵嵐走到保險柜,人臉設別打開保險箱,里面只有一個小小的水晶球。
她小心翼翼地講水晶球取出來,放到邵野的醫(yī)療倉里面。
“哥,這個就給你。希望它保佑我們,讓我能安全帶你出去?!鄙蹗拐Z氣平淡道:“若是我輸了,就算……物歸原主吧。就當我們從沒遇見過。你也會記不得我的……”
說著說著,邵嵐的眼淚斷了線的珍珠般簌簌落下。
這一刻,她恐懼和眼淚不再是裝的,她真像一個需要哥哥保護,抱在懷里的哄的小姑娘一般,流下脆弱的淚水。
可轉(zhuǎn)瞬之間,整個飛船劇烈震顫,仿若驚濤駭浪里的孤舟,飄搖不定。
外面的戰(zhàn)火已然打響,槍炮聲震耳欲聾。
邵嵐沒有太多時間和哥哥道別,胡亂擦掉臉上的淚水,穿上戰(zhàn)衣,將邵野的醫(yī)療倉轉(zhuǎn)移到緊急求生船上,寫好逃亡路線的程序。一切準備就緒,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哥哥,來到飛船的總控制室。
“情況如何?”邵嵐踏入控制室,聲冷如冰,目光銳利似鷹,掃過室內(nèi)眾人。
助理見她前來,趕忙起身匯報,神色緊張,話語急促:“報告統(tǒng)領,敵軍新機甲周身有一層堅不可摧的保護罩,咱們的攻擊都被他們的防護罩吸收化解,根本無法造成實質(zhì)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