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河上公沉默不語,趙凌忽然笑道:“先生不妨考慮巴蜀之地?!?/p>
“巴蜀?”河上公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巴蜀四面環(huán)山,道路險峻崎嶇,東面的長江水道湍急,暗礁密布,尤其是瞿塘峽的滟滪堆等險灘,堪稱船工聞之色變的鬼門關(guān),逆流而上更是難如登天。
始皇帝當(dāng)年處置了不少方士,道門弟子也有被牽連流放至巴蜀的。
說句不中聽的話,巴蜀雖物產(chǎn)豐饒,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流放之地。
比嶺南稍好些,卻也好的有限。
這一刻,河上公甚至忍不住懷疑,皇帝這究竟是要他開山立教,還是想將他變相流放至巴蜀……
趙凌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從容解釋道:“先生切勿誤會。巴蜀地區(qū)確實流放了不少刑徒,但蜀地較早歸屬大秦,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經(jīng)營,已深度融入帝國,更是重要的糧倉與經(jīng)濟(jì)重鎮(zhèn)?!?/p>
“說是流放之地,但這不正方便道家前去開山立教嗎?”
他繼續(xù)循循善誘:“蜀地群山環(huán)繞,陰陽家與儒家都不愿前往,先生此去,正好可以避開中原的紛爭,專心布道?!?/p>
第4章:這皇帝有點意思
“更何況之前已有不少道家門生被安置在那里,先生前往,也不缺根基?!?/p>
河上公一時語塞。
這番話聽起來頗有道理,但細(xì)細(xì)品味,卻讓人難以欣然接受。
敢情陛下也知道巴蜀是流放之地啊?
還特意提及道門弟子被流放的往事……
河上公卻依舊搖頭:“陛下,老朽年邁,恐難擔(dān)此任?!?/p>
他向來修的是本心,此番前來尚學(xué)宮,除了對徒弟安期生的事情致以歉意,便是好奇,當(dāng)今天下這新皇究竟是什么樣的。
但要他就這么去巴蜀開山立教,多少有點難了。
趙凌卻仿佛沒聽到他在說些什么,自顧自般地說道:“若朕給了道教特權(quán),那樣只會害了道教。”
“道教成立,掣肘不了后世暴君,若朕給了道教特權(quán),便會出現(xiàn)兩種情況?!?/p>
河上公竟然好像說過剛才拒絕的話,好奇地問道:“哪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