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風還帶著料峭寒意,吹過咸陽城外略顯蕭索的原野。
嬴政乘坐的馬車,在扶蘇等人的護衛(wèi)下,一路緩行,終于在這天午后抵達了咸陽城郊。
距離他假死脫身、離開權(quán)力中心,已經(jīng)過去了八個多月。
這期間通過咸陽的密報,嬴政見證了兒子趙凌的種種作為。
不可否認,趙凌給了他巨大的驚喜那些聞所未聞的發(fā)明,那些扭轉(zhuǎn)乾坤的手段,甚至是將他奉為天帝,為他的暴政背書,強行洗白。
然而,無論有多少驚喜,嬴政內(nèi)心深處都很清楚,他并沒有做錯什么。
什么暴政?
他只能那么做!
馬車內(nèi),光線有些昏暗。
嬴政獨自坐著,背脊挺得筆直,指尖捻著今日份的《大秦日報》。
空氣里只有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響。
報紙的頭條赫然寫著:“黔首堂遍設郡縣,診金公開,惠澤萬民!”
另一則則是:“郡縣廣開學舍,凡大秦子民,皆可入學識字!”
字字句句,都是趙凌仁政的體現(xiàn)。
嬴政的目光落在鉛字上,臉上卻像戴著一副堅硬的面具,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這些是好事嗎?
從表面看,當然是。
讓百姓看得起病,讀得上書,是善舉。
但嬴政太清楚這其中的門道了。
他統(tǒng)一六國,靠的是法家的嚴刑峻法,是商鞅變法奠定的耕戰(zhàn)體系!
國之所以興者,農(nóng)戰(zhàn)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