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遍遍喊著兒子,“文寶,你趕緊醒醒,你看看爸爸,只要你醒,爸爸給你買你最想吃的肯德基?!?/p>
之前兒子曾不止一次想吃肯德基,我都因為沒錢,只能帶他隨便吃個便宜漢堡,說是肯德基。
現(xiàn)在想來,我真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淚水忍不住砸落,我怎么都止不住淚水,只能一遍遍喊“文寶”。
陳醫(yī)生掀開兒子的衣服,肚子上的傷口露出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后說道:“準備手術吧?!?/p>
“我兒子能不能活?”
醫(yī)生搖頭,“不知道,需要手術才能清楚,他的腹腔到底是個什么情況?!?/p>
“好,那趕緊手術,我有錢,我有很多錢。”
怕醫(yī)生不信,我把支票舉給他看。
醫(yī)生沒有再搭理我,而是爭分奪秒把兒子推進了手術室。
關上門的那刻,我拉住護士的手,告訴她,“即便是兒子死了,你也不要立刻把他火化,我希望他能多陪陪我?!?/p>
七年前,老婆進了手術室,出來后就成了一堆骨灰。
我嘶喊著質問醫(yī)生,為什么火化不經過我的同意。
他卻拿出了老婆簽字證明,老婆希望自己能立刻火化。
因為她沒臉見我。
我好怕,兒子和老婆一樣,進了手術室,就再也見不到了。
護士一臉嫌棄地開口,“請你不要再耽誤我們的時間了好嗎,我們是醫(yī)院,不是火葬場,哪有地方火化。”
兒子被推進了手術室。
護士的話一直在我耳邊環(huán)繞,我一遍遍呢喃,“對,醫(yī)院不是火葬場,我兒子不會馬上被火化。”
可隨即我腦海里冒出了一個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想法。
那段時間,老婆自殺,鋪天蓋地的債務,讓我根本沒時間細想這里面的內幕,現(xiàn)在聽見護士這樣說,而我又聽到了跟老婆一模一樣的聲音。
也許,我的老婆根本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