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郁寧淡淡地看了紀珩很久。
他開口道:“來做我的保鏢,我給你一千萬。”
瞎子
紀珩一開始什么都沒有聽見。
他躺在那兒,無論是耳朵還是腦袋,都是嗡嗡的,就像是被打成了腦震蕩一樣,雖然這種傷痛對于他來說都是小事,但也需要緩很久。
感覺臺下似乎寂靜了那么一瞬。
紀珩努力集中精神去聽別處的聲音。
直到他聽見了皮鞋踏上臺階的聲音,一聲、一聲,近在咫尺,響在他的耳邊。
紀珩的身體都僵硬了。
他想爬起來,可身體不聽使喚,有些地方像是骨頭都碎了一樣。
最后紀珩只能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裝死一般。
紀珩知道是湯郁寧。
但他不知道湯郁寧會怎么對他,會跟他說什么。
不管是說什么,紀珩覺得他可能都不太能接受。
五年了……
五年沓無音訊,一見面,就是這樣血腥的場景。
紀珩在心里苦笑。
其實在他十歲的時候,和湯郁寧第一次見面也是這樣血腥可怕。只是那個時候,陽光太過于燦爛,以及他的眼睛還沒有瞎掉,他能看見這個世界所有的色彩和場景,當(dāng)時站在訓(xùn)練室玻璃外的湯郁寧,讓紀珩忘記了這些黑暗和血腥。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黑暗。
紀珩感覺湯郁寧站在他身邊,似乎站了很久。
湯郁寧再開口時,紀珩都晃神了一瞬。
之前在二樓的時候,因為太過于慌亂,沒有太注意去聽湯郁寧的聲音?,F(xiàn)在再聽,覺得湯郁寧的聲音有些陌生。
冰冷得陌生。
湯郁寧說:“來做我的保鏢,我給你一千萬?!?/p>
紀珩的身子瞬間顫抖了一下。
他沒有說話,湯郁寧問:“嫌錢少了?要五千萬,還是一個億?”
紀珩痛苦地閉上了眼,想哭卻流不出眼淚來。
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掙扎著坐起來,再慢慢地撐著自己站起身,感覺站起身的那一刻,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似的,疼得厲害。
紀珩往后退了一步,靠著拳場旁邊的欄桿,攥著綁著繃帶的那只手,“湯少,我當(dāng)不好保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