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笑出聲。
「托你的福,沒截肢?!?/p>
我掀開被子給她看纏滿繃帶的左腿。
「驚喜嗎?我居然還活著。」
她動了動,突然單膝跪下來。
碎玻璃扎進(jìn)膝蓋,白制服褲馬上洇出血。
但她跟沒感覺似的,伸手要來碰我的腿。
「別他媽碰我!」
我一腳踹在她肩膀上。
蘇禾晃了晃,沒躲。
她仰頭看我,眼神像是被逼到絕路的狼。
「對不起,我當(dāng)時真不知道……」
「不知道我傷多重?」
我抓起病歷本摔在她臉上,
「腰椎壓迫性骨折,左腿肌腱斷裂,失血性休克!這些字你他媽哪個不認(rèn)識?!」
4
病歷本的金屬夾,在蘇禾眉骨上劃了道口子,血順著鼻梁往下淌。
她沒擦,就那么跪著看我。
「貓在陽臺,救援難度低,我以為……」
「以為先救貓再救我,兩不耽誤?」
我扯掉手背上的針頭,血珠濺在床單上。
「蘇禾,你當(dāng)了十年救援隊長,分不清輕重緩急!」
蘇禾臉色唰白,一下子沉默了。
我也沒說話。
氣氛焦灼的房間內(nèi),只能聽見咔咔拍照的聲音。
病房門口堵滿了人,王飛拼命攔著舉攝像機(jī)的記者。
「別拍了!這不能拍!」
太晚了。
我盯著蘇禾臉上的血,突然覺得特別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