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銬,銬住了她還在揮舞的手。
她愣住了,然后像瘋了一樣掙扎。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敢抓我?林默!是你!是你這個瘋子害我!”
她被拖拽著,經(jīng)過我身邊。
我們對視了一眼。
以前,她用“瘋子”這個詞,將我打入地獄。
現(xiàn)在,我站在原地,看著她作為一個真正的瘋子,被拖向她自己的地獄。
周倩的審判,成了一場鬧劇。
她在法庭上,試圖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盛家,想換一個立功減刑。
但她太天真了。
盛家那樣的龐然大物,怎么可能讓她輕易咬下一塊肉來。
所有和交易相關(guān)的證據(jù)鏈,都在一夜之間斷了。當年經(jīng)手的下屬,要么“意外”身亡,要么人間蒸發(fā)。最后,所有的罪名,都完美地落在了周倩一個人頭上。
她被判處無期徒刑。
老張后來告訴我,她入獄后沒多久,精神就徹底失常了。
她不再咆哮,也不再辯解,終日只是坐在牢房的角落里,對著墻壁一遍遍地念叨。
“我沒有錯我都是為了他好他該感謝我”
盛家雖然毫發(fā)無損地從法律層面脫身,但丑聞的雪球一旦滾起來,就再也停不住了。
“豪門秘辛:買賣子嗣,貍貓換太子”,這樣的標題在網(wǎng)絡上發(fā)酵,盡管被一再壓制,但還是傳得人盡皆知。
盛家的股價一瀉千里,內(nèi)部的權(quán)力斗爭被擺上臺面,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商業(yè)帝國,在短短一年內(nèi)就分崩離析,不復往日榮光。
這是另一種審判,來自輿論,來自市場。
我的兒子,那個叫盛淮的年輕人,也知道了真相。
他去監(jiān)獄里見過周倩一次。
老張托關(guān)系,讓我看到了那段沒有聲音的監(jiān)控錄像。
盛淮就站在探視窗的另一邊,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大衣,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一種看陌生人,甚至看一件物品的眼神,冷漠地看著玻璃另一頭那個已經(jīng)瘋癲的女人。
那個眼神,比任何辱罵都更具殺傷力。
那才是對周倩最極致的懲罰——她費盡心機“升級”的作品,最終用她最看重的、屬于上流社會的冷漠和鄙夷,徹底否定了她。
盛淮也來找過我。
就在我們以前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他坐在我的對面,和我記憶中那個喜歡變形金剛的小男孩,已經(jīng)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
他的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疏離和矜貴。
“我聽說了所有事?!彼乳_口,聲音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