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用激昂的聲音介紹著這幅畫的來歷和價值。
我坐在臺下,看著那副畫。
畫上的葡萄,水墨淋漓,晶瑩剔透,仿佛還帶著生命的氣息。
一如我當年初見它時的驚艷。
只是,物是人非。
競拍開始,價格一路攀升。
我沒有舉牌。
這幅畫,沾了太多人的血和淚,我嫌臟。
最終,畫被一個神秘的買家,以三千萬的天價拍走。
晚宴結(jié)束,我走出酒店。
夜風(fēng)微涼,吹散了酒意。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fù)T谖颐媲啊?/p>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儒雅英俊的臉。
是張律師。
他手里,拿著一個長條形的畫筒。
“林總?!彼⑿χ?,將畫筒遞給我。
“物歸原主?!?/p>
我愣住了。
“剛剛拍下畫的人,是你?”
“是顧先生的遺愿?!睆埪蓭熣f,“他用他最后剩下的一點私人財產(chǎn),成立了一個信托基金,唯一的指令,就是在今天,拍下這幅畫,然后交給你。”
“他說,這是他欠你的?!?/p>
我看著那個畫筒,久久沒有伸手去接。
欠我的?
他欠我的,又何止是一幅畫。
他欠我十年青春,欠我一個完整的家,欠我一條人命。
這些,又豈是一幅畫,一個信托基金,就能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