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也不多搭話,勒緊韁繩調(diào)轉(zhuǎn)過馬頭,向著老怪物直沖過去,噠噠噠,身下的駿馬如飛奔一樣,就十丈多點的距離,眨眼間便出現(xiàn)在老怪物的面前,張清燭心中一動,似有莫名的明悟,從始終繚繞在身旁的灰霧里,伸手摸索,徐徐抽出一桿長槍,借著身下急速飛奔的馬力,朝著老怪物的面門刺去。
老怪物身形似是出現(xiàn)了一點點呆滯,動作僵硬,長槍快要刺中眉心了,才急忙矮下身子,堪堪避過,鋒利的槍尖貼著臉龐擦過,同時向身側(cè)急速暴退,與前沖之勢的張清燭又拉開十多丈遠的距離。
拉開一點距離之后,老怪物又定住了神,滿臉不可思議,喃喃自語道:孽造畜之術(shù),竟是孽造畜。
嗯,張清燭心中一凜,但不明其意,不過肯定是關(guān)于這些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牛頭人和身下駿馬的訊息。
這是門法術(shù)?叫孽造畜?
名字聽著很陰森怪異,但卻很響亮。不錯。
張清清燭撥轉(zhuǎn)馬頭,準備再一輪向老怪物俯沖,可沒想到,手中的長槍竟然就此化掉,張清燭從手上感應(yīng)到觸感的變化,頓感不妙,趕忙底下頭察看,手中的長槍由固體化為松軟的霧狀,拉伸,扭曲,像霧氣一樣繚繞在手中,風一刮過,便吹散了。
張清燭立馬傻眼了,與之敵對的在十丈之外的老怪物倒是對這番變化不感意外,他似乎早有所料,但他此時的心神完全沒有鄙夷,還是一如先前,完全沉浸在對張清燭身上所謂孽造畜之術(shù)的驚訝之中。
老怪物很快回過神來,趁著張清燭此時的窘境,迅速飛身而上,主動采取攻擊,老怪物像一只大鳥一樣,在一上一下兩個縱跳之后,高高躍起,鼓蕩起已經(jīng)破碎的道袍,道袍中藏著的手攤伸成掌,狠狠地向下拍去,頓時風聲呼嘯,顯然勁力無比的剛猛。
遠處的邱閑遇站在一旁氣定神閑地敢看,沒有要上前聯(lián)手對敵的打算,他想張清燭小師弟的這番變化應(yīng)該暗藏玄機,不是那么簡單的,剛才老怪物呆呆地望著這個突兀冒出來的騎士時臉上那副不可思議的神情,邱閑遇也看在眼里,老怪物的實力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他的眼光當然也不會差,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秘術(shù),當然不會輕易敗北。
更何況,老怪物此時的狀態(tài)不是太好,先是意識寄居在別人的身體里,所能發(fā)揮的本事估計是肯定不夠原先自身實力的五成,再者,被奪舍的怪臉道士施??≡拗鞔丝坦烙嬕策€在頑強掙扎,不屈反抗,想必老怪物也要分散很大的精力去鎮(zhèn)壓身體里面這個鬧騰的意識,還有,隨后被太陽光照射在身上,雖然不知道后面老怪物用了什么法子去鎮(zhèn)壓住了傷勢,甚至致使身體能夠在太陽光下如一般生靈那樣在太陽光下活動。
但是,太陽光是這類陰靈邪祟的克星,即便老怪物的修為比之怪臉道士施常俊更為高深,但是并不代表著怪臉道士自己能在太陽底下如常行走,修為更高深的老怪物也能夠在太陽底下正常活動,老怪物的本體是一具古尸,尤其害怕太陽光,尤其被太陽光克制。
再然后,邱閑遇已經(jīng)跟老怪物交手了不短的時間,與邱閑遇的交手,消磨了老怪物不少的精力,邱閑遇深知此時老怪物的狀況,老怪物的拳頭雖然還是很兇猛,但是已經(jīng)每況愈下了,每打一拳,力道就比上一拳要小些,雖然減少的幅度還不是很明顯,但的確每一拳的勁力都在減弱。
面對高越在上,凜然的一掌即將猛拍而下的老怪物,張清燭很冷靜,并不顯驚慌,雖然老怪物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還是讓他感到心頭涌起陣陣驚悸,但是跟邱閑遇一樣,他一樣發(fā)覺了老怪物此時的狀態(tài)并不佳,頹勢不可抑止地顯露出來。
張清燭想都沒想,抬手向上甩去,一道三個指頭并指般大小粗細的閃電從指縫中劈出,瞬間打中迎面而來的老怪物。
“啊……”
“啊……”
兩聲凄厲的慘叫響起,回蕩在空氣中,其中的一聲慘叫當然是出自老怪物之口,老怪物眼中的綠芒閃爍不定,一閃一跳,一明一滅,極不規(guī)律,神情萎頓,看樣子是受到了重創(chuàng)。
另一聲慘叫出自張清燭之口,并不是因為被老怪物當頭而下打中的那掌,老怪物的拳頭雖然沉重,但還不足以讓張清燭用凄厲的語氣喊叫出來,況且,此時的張清燭身上還覆蓋著一層黑甲,特別是被手掌拍擊的頭部,整個頭部被頭盔包裹得嚴嚴實實,除了面具上的眼眶位置的兩個透出綠光的孔洞,哪都沒有皮膚暴露在外。
讓張清燭受到傷害,令他慘叫出來的是恰是從他自己手中釋放出來的雷電,張清燭顫抖著抬起手掌,整只手臂不由自主的微微發(fā)顫,根本控制不住,手上正冒出絲絲縷縷的黑煙,黑煙裊裊向上升騰,同時傳出一股血肉被燒焦的味道。
張清燭知道,自己的手掌,準確來說是指尖,五只指頭的指尖已經(jīng)焦黑一片,即便他并沒有細看,光是手掌傳來劇痛,那種好像是被扒皮抽筋的痛楚,就足以讓他感到整只手好像是被徹底廢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