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閃電,巨大的閃電像是碗口粗大蟒蛇,憑空閃現(xiàn)之后快速地游走在天幕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整個天空,明晃晃的電光當(dāng)空而下,照亮了整片夜空,猶如白晝,天上的星辰在一時間全都黯淡下去。
整個眼簾里只有白茫茫的恐怖電光,在電光下,整片天地的所有東西都染上了一層沒有生機(jī)的慘白色,沒有絲毫的存在感,在這樣的慘白里,唯一還能讓人注意,還能讓人的瞳孔聚焦的是天空上那幾道龐大的身影。
閃電雖會黯淡,但又不停閃現(xiàn),新的雷電源源不斷迸現(xiàn),天空始終沒有再暗下來,在極遠(yuǎn)處的高空,三個龐大的身影當(dāng)空矗立,張清燭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無奈距離過于遙遠(yuǎn),且閃電太過耀眼,抬頭望向天空,沒過多久就把他人的瞳孔刺得生疼,所以張清燭也就匆匆地瞥了幾眼,想要把那幾道龐大的身影烙印在自己的腦海里,可惜看得并不真切,身影映照在眼簾,顯得很模糊。
幾道身影皆被明亮的閃電擊中,身上雷光閃爍,雷光并不黯淡,不斷在那幾道身影上游走,繚繞在周圍,將它們各包圍在其中一個圈層中團(tuán)團(tuán)圍住。張清燭看到這幅畫面,立馬可以在腦海中聯(lián)想出它們身上噼里啪啦的電蛇嘶叫聲,還能進(jìn)一步聯(lián)想到它們身上可能飄出的烤焦了的肉香味。
“吼……龍虎山欺人太甚,是不是要出爾反爾?”從遠(yuǎn)處吹拂過來的風(fēng)傳來一聲暴喝,一聲怒吼。
這個聲音之后,又是兩聲悶哼傳來,但卻沒有說話。
“哼……”
“哼……”
悶音滾滾,呼嘯而至,夾帶著巨大的威壓,一看就不是善茬,氣息凌厲無比,仿佛是一把出鞘了的絕世兇兵。
雖只是冷哼,沒有表露一個字,但是張清燭仍然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不滿,語氣中蘊(yùn)含著壓抑著的怒意。
旁邊的醉道人在聽了一句話和兩個冷哼后,眉頭又不自覺地皺起,神情冷漠,似是有些不得其解。
“哼,膽大包天,竟敢在龍虎山上撒野?今天諸位伏首在此吧?!闭f話的分明是一位龍虎山的高人。
一道更亮的電光,像是光柱一樣的亮光閃現(xiàn),從高天之上轟然向下方天空中的三個身影砸去,若是就這樣被正面砸中,恐怕兇多吉少。正當(dāng)面的三個身影,當(dāng)然感受到了雷光的恐怖威勢,瞬間判斷出要是被擊中必定會造成自身的致命傷,甚至?xí)幻鼏韬簟2挥傻厥钩鋈Φ挚?,口中怒喝連連,咆哮不斷,遠(yuǎn)處的天空爆發(fā)出劇烈的能量波動,整片天空各類能量四處暴走,又不斷凝聚,完全沒有了規(guī)律與秩序,像是滾開了一鍋粥,水汽在沸騰,攪動出一片大亂。
就在這個時候,一輪紅日升起,當(dāng)空懸掛,普照大地,綻放出萬丈光芒,光線照在身上,張清燭感到渾身暖洋洋。
張清燭驚訝,怎么跟真的陽光一樣?真是神奇。他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真的太陽,此時還正當(dāng)黑夜呢,離太陽出來還早著呢,造成這番異象的多半是哪位龍虎山高人的法寶。
張清燭放眼望去,眼前的整片世界退去了先前披上的慘白色薄沙,依舊是亮如白晝,但卻是正常的白晝,仿佛是時間撥開了幾個時辰,黑夜過去,太陽真的出來了。
烈日當(dāng)空,萬丈光明,天空中所有的能量亂流在一瞬間平息下來,猶如湖面晃蕩,搖搖晃晃泛起幾片漣漪,終歸平緩,一點(diǎn)點(diǎn)平緩下來,再回到先前的平靜與靜謐。
那一道即將擊中目標(biāo)轟隆籠罩而下的巨大恐怖閃電也同樣歸于虛無,一閃過后,爆發(fā)出滔天的氣勢,卻突兀地自天空中消失不見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而在整片天空中攀爬結(jié)網(wǎng)的電蛇也全都散化為白光,綻放為一朵朵白花,極致絢爛,而后極速凋零,眨眼間便消散在澄凈的碧空中。
張清燭呆呆地看著閃電消失,嘴角哆哆嗦嗦,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向醉道人,臉色很是苦澀,嘴巴張了又張,最后用力哼出一口氣才能開聲:“前輩,那,那是,雷被剝奪了?”
醉道人沒有回話,只是黑著臉緩緩地點(diǎn)點(diǎn)頭。
張清燭心頭巨震,心底大罵:娘的,這還怎么打?連那樣恐怖的雷電,那樣巨大的雷電都能剝奪,連那么大范圍的雷電,整片天空的雷電都能剝奪。張雷公還真是龍虎山道士的克星。整個龍虎山豈不是除了龍虎山天師外,沒有人能制得住雷公了?他能克制所有以雷為功法、法門的道士。
嗯?可能還有一個,張文龍。
這時,天空上的太陽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令人感覺如沐春風(fēng),聲音緩緩傳來:
“貧道張鼎石,特來相傳龍虎山天師法旨?!?/p>
“上天有好生之德,望諸位道友不可妄造殺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