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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毒殺（第2頁）

她強迫自己迎上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聲音沉穩(wěn)：“勞監(jiān)軍費心，并無大事。只是一名隊正舊傷發(fā)作，已然處理了?！?/p>

“舊傷發(fā)作？”蕭雪臣重復了一遍，語氣玩味，“那倒是可惜了。邊軍老卒，皆是寶貴?！彼D了頓，狀似無意地又道，“說起來，這位突發(fā)舊傷的隊正，可是姓劉？今日下午，本官似乎還瞧見他在營中走動，看著倒是硬朗?！?/p>

轟——！

一句話，如同驚雷在云驚鴻腦中炸開！

他不僅知道出了事，他甚至知道死的是誰！他下午還見過劉?。∷丝糖皝?，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告知——我知道你查到了什么，我知道人死了，我看著你呢！

一股寒意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憤怒，直沖頂門。她感覺自己像個被無形絲線操控的傀儡，每一步都在對方的注視和算計之下。

帳內的空氣緊繃得幾乎要斷裂。

云驚鴻死死盯著蕭雪臣，面具下的臉龐恐怕早已失了血色。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牙齒咬緊的咯咯聲。

良久，她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監(jiān)軍大人，消息真是靈通?！?/p>

蕭雪臣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燈火下顯得格外莫測高深：“職責所在，不敢不靈通些。畢竟，陛下派我來，便是要看清這北境的風吹草動，不是嗎？”

他站起身，撣了撣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既然無事，那本官便不打擾將軍處理……‘舊傷’了?！彼桃饧又亓四莾蓚€字，目光最后在云驚鴻緊繃的身體上停留了一瞬，轉身悠然離去。

帳簾落下，隔絕了他那令人窒息的身影。

云驚鴻猛地一拳砸在案上！筆墨紙硯俱震！

“將軍！”赤芍急步上前。

云驚鴻胸口劇烈起伏，眼中血絲彌漫。屈辱、憤怒、殺意、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悸，在她心中瘋狂交織。

他什么都知道。他看著她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看著她好不容易摸到線頭，又看著線頭在她眼前被人斬斷。他甚至親自過來，提醒她這一切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這不是博弈。這更像是一場貓鼠游戲。而她，就是那只被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老鼠。

不行。絕不能如此被動。

云驚鴻猛地吸了幾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銳利。

“赤芍?！?/p>

“屬下在！”

“王偏將，暫時不能動了。”她聲音低沉而迅速，“劉隆一死，他必然警覺。此刻動他，打草驚蛇，只會讓線索徹底斷干凈?！?/p>

“那……”

“查那個送粥的士卒！查粥的來源！查劉隆近日所有接觸過的人！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云驚鴻眼中閃過狠厲，“還有，派人……盯緊蕭雪臣。我要知道他每日見了誰，說了什么，去了哪里?！?/p>

“是！”赤芍凜然應命。

云驚鴻走到帳邊，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仿佛能感受到無數(shù)雙眼睛在暗處窺視。

蕭雪臣，不管你究竟是神是鬼，這朔風軍，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這場游戲，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