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猛地穿透了手術(shù)室緊閉的門。
外面守著的醫(yī)護(hù)人員無不面色發(fā)白,冷汗涔涔。
何言臻的動作沒有任何遲疑,像個最冷靜也最瘋狂的屠夫,親手剖開了他曾無數(shù)次撫摸過的、聲稱孕育著他“骨肉”的地方。
溫?zé)岬难河砍觯炯t了他的手,他的衣袖,和他空洞的眼睛。
許禾的哀嚎從尖銳逐漸變得微弱,只剩下破碎的氣音和身體無法控制的劇烈抽搐。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瞳孔里倒映著男人瘋狂而專注尋找著什么的臉。
他不顧一切地往里查看,手指沾染著溫?zé)岬酿つ?,仿佛非要從中挖出一個不存在的生命來證明什么。
最終,他所有的動作停滯了。
手術(shù)室里只剩下儀器單調(diào)的滴答聲和許禾破碎的喘息。
何言臻緩緩直起身,低頭看著自己滿手的猩紅,又看向手術(shù)臺上那個被他親手開辟出的、血肉模糊的空洞。
他咧開嘴,像是在笑,卻又比哭更難看千百倍。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一種恍然大悟的殘忍天真,砸在死寂的空氣里:
“看,根本沒有孩子。”
許禾渙散的目光凝固了,最后一口氣卡在喉嚨里,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
何言臻扔下染血的手術(shù)刀,金屬撞擊地面,發(fā)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響。
他踉蹌著后退兩步,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看著眼前這片由他親手制造的血色地獄。
沒有孩子。
從來都沒有。
他所有的背叛、偏袒、對李星汐錐心的傷害、那個化作灰燼的孩子……原來全都建筑在一個如此丑陋荒謬的謊言之上。
空洞的眼睛里,終于后知后覺地涌上鋪天蓋地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