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應,趙珊的語速加快,帶著一種時間緊迫的焦灼:“現在到了‘拔根’的關鍵時候,硬骨頭終于啃到最硬的那塊了!”
“什么具體狀況?”
“是證據鏈缺環(huán),還是嫌疑人態(tài)度出問題?”江昭陽身體微微前傾,仿佛要穿透電波看清對方面臨的困境,右手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機外殼。
“是首犯認定!”趙珊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困擾和一絲無可奈何,“劉青峰這個執(zhí)行層面的馬前卒,人贓俱獲,證據確鑿。”
“他本人也供認不諱,明確指認一切行動受林維泉直接指揮授意?!?/p>
“這部分基本釘死,沒問題?!?/p>
“但是……”趙珊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凝重甚至有些嘲弄,“到了林維泉和曲倏這兩個核心人物這里,局面失控了!”
“失控?”
“對!就像兩條被打斷了脊梁骨的瘋狗掉進了陷阱里!”
趙珊的比喻直接而刻薄,“兩個老狐貍,在絕對的、排他性的核心指控圈里,玩起了互相‘甩鍋’的頂級藝術?!?/p>
“把自己摘得那叫一個干凈!”
“都在極力撇清自己,對方才是最終的主謀、最高的指使者!”
江昭陽的心猛地一沉。
權力頂層的博弈,到了圖窮匕見的地步,往往比血腥廝殺更為難纏。
他斬釘截鐵地斷言:“無論從職權位置、操控行為軌跡,還是現有證據鏈條中的邏輯推演,林維泉都毫無疑問是那個主腦!”
“是事實上的首犯!”
這個判斷他幾乎未曾動搖過。
“理論上是這樣!”趙珊毫不客氣地打斷,“實際情況?林維泉這張老嘴咬死了曲倏!”
“他辯稱那些所謂的‘指示’,都是曲倏不斷暗示、慫恿甚至設計的圈套!”
“他說曲倏才是那個真正洞悉一切規(guī)則漏洞、編織利益網絡、并最終推動執(zhí)行的人!”
“林維泉把自己描繪成被曲倏這個‘幕后高人’利用的棋子!”
“而曲倏——”趙珊冷笑一聲,“那個‘只是個做生意的’曲倏,演技更是爐火純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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