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怎樣對她,都只是家務事,可不該將顧言風牽扯進來。
她心中盛滿了怒意,一抬頭看見顧言風竟在笑,不由火大:“你笑什么!不疼嗎?”
顧言風搖了搖頭,輕笑道:“本來很疼,但看你這么在意我,我就不疼了?!?/p>
孟清歡一怔,顧言風又說道:“只是小傷沒事的,快坐下吧,等下又上新聞了。”
孟清歡看了看周圍,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服務員十分有眼色的遞上創(chuàng)可貼與碘酒,孟清歡接過,替顧言風消了毒,創(chuàng)可貼在傷口上比劃了片刻,擔憂地說道:“去醫(yī)院吧,萬一破傷風就不好了?!?/p>
顧言風哭笑不得:“去醫(yī)院一聲看見我的傷口估計會問為什么來這么晚……”
孟清歡不解:“很嚴重?”
“再晚點傷口就好了?!鳖櫻燥L笑道。
孟清歡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也笑了:“你耍我呢?”
她哼了一聲,將創(chuàng)可貼狠狠貼了上去,看著顧言風吃痛皺眉的樣子,剛想說話,手機卻收到了一個電話。
她微微一怔,是尤紀的。
從十五年前和尤紀分開后,她每天環(huán)游世界好不瀟灑,從來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這是第一次尤紀主動聯(lián)系她。
孟清歡看到這通電話,出了神,半響才反應過來,接通了。
尤紀清亮的嗓音從話筒中傳來,全然聽不出來年齡,像是個十八歲的少女。
“今晚有空嗎?你媽我要走了,一起吃個飯吧?!?/p>
又要走了……
孟清歡捏緊了手機:“沒空。”
那邊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失落:“這么多年了,怎么還和以前一樣啊?!?/p>
孟清歡垂下了眼眸,十五年前,她也是這樣一句話,從此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現(xiàn)在也是這樣一句話,她本以為尤紀回來就不會再走了,尤紀還有多少個十五年?她又還能等多少個十五年?
或許是人年紀越大想的就越多,就越傷感,越會想時間是否足夠。
她說不出來話,話筒兩邊都靜悄悄的。
顧言風看了眼她的樣子,伸手將手機拿了過來:“可以,地址和時間發(fā)短信吧?!?/p>
孟清歡一愣,皺眉道:“顧言風!你沒有資格替我做決定!”
她的語氣已經(jīng)帶了怒意,顧言風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中一片沉寂,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孟清歡撞進這雙眸中,焦躁的心竟?jié)u漸平息了下來。
話筒那邊傳來清晰的聲音:“好哦!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啊,晚上見?!?/p>
顧言風將手機還給她:“尤紀說得沒錯,想做就該去做,如果當時我沒有克服心里的阻礙,我一定會后悔,我不想讓你也后悔?!?/p>
他看著孟清歡有些陰沉的臉色,嘆息道:“你可以怪我,你也可以打我,只要你下得去手?!?/p>
太囂張了,孟清歡深吸一口氣,還沒動手就見他將那只受傷的手放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