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似乎比那更加真實。
此刻,屏幕上正模擬著深邃到令人心悸的星空。
億萬顆星辰在黑暗中靜靜燃燒,瑰麗的星云緩緩流淌,一條璀璨的銀河橫貫天際。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們感覺自己并非身處室內(nèi),而是被剝離了肉體,靈魂正漂浮在一艘星際飛船的艦橋之上,即將開啟一場橫跨宇宙的遠(yuǎn)航。
就在這時,所有的光線,所有的星辰,都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朝著講臺的方向瘋狂坍縮。
光線坍縮于一點,隨后炸開,一個身影在光芒的粒子重組中憑空凝成。
校長,何宇。
這座技術(shù)含量十足的大禮堂,自然也是從系統(tǒng)兌換出來的,做完掩飾后,才剛剛公開的。
他沒有說任何一句歡迎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一個客套的微笑都沒有。他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汪不起波瀾的深潭,掃過臺下近萬張年輕的、帶著一絲不安與敬畏的臉。
下一秒,他抬起手,對著虛空,輕輕一揮。
報告廳上方巨大的全息穹頂,亮了。
那上面出現(xiàn)的,不是校史介紹,不是校規(guī)校紀(jì)。
而是前幾天,新生群里那些充滿了焦慮、自我懷疑甚至抱怨的校園論壇發(fā)帖記錄。
一行行,一字字,被放大到足以讓最后一排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就是個學(xué)渣,高考分?jǐn)?shù)剛過線,我真的配得上這里嗎?”
“這個天坑專業(yè),畢業(yè)了能干嘛?我爸媽到現(xiàn)在還覺得我被騙了?!?/p>
“這種項目制學(xué)習(xí),聽著就好嚇人,我好怕跟不上啊……”
“嗡——”
近萬顆大腦的顱腔內(nèi),仿佛被同時引爆了一枚無聲的炸彈。
前一秒還存在的竊竊私語,瞬間被抽空。
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被抽干,時間被凍結(jié)。
無數(shù)人下意識地低下了頭,臉頰的皮膚下,血液在燃燒,火辣辣地發(fā)燙。他們恨不得將頭顱埋進(jìn)胸腔,恨不得腳下的地板裂開一道地縫,將自己吞噬。
自己深夜里在被窩里偷偷敲下的、用以發(fā)泄的“喪氣話”,此刻正像一封公開的審判書,高懸于所有人的頭頂。
這是一種公開的處刑。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堪稱酷刑的寂靜中,何宇平靜地開口了。
他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通過報告廳的音響系統(tǒng),清晰地、冰冷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