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沉默了一下,反手將我的手握得更緊:“那時侯只想護(hù)著你。千年前沒護(hù)住,這一世,說什么也不能再讓你出事?!?/p>
這句話像溫水,慢慢淌過心底。我們都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握著彼此的手,任由陽光在身上流淌。
經(jīng)歷過生死邊緣的別離,此刻的安寧顯得格外珍貴。
身l恢復(fù)得比預(yù)想中快?;蛟S是判官本源的韌性,或許是冥夜渡來的魔氣在默默修復(fù),一周后,我已經(jīng)能正?;顒樱皇桥紶栠€會覺得靈魂深處有些空落。
冥夜恢復(fù)得稍慢些,卻也能下地行走,只是不能再動用強(qiáng)力的法術(shù)。
“去老陰坡看看吧?!币惶彀?,他突然開口,望著窗外漸漸沉落的夕陽,“那里的封印是因你而破,或許……能找到我們前世的最后一塊拼圖?!?/p>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林慕白雖死,可那些模糊的記憶碎片、前世的恩怨糾葛,像一團(tuán)沒解開的線,始終纏在心頭。要想徹底放下過去,必須先看清過去。
再次踏上龍脊山的山路,心境已截然不通。
上次來時,我還是個對靈異之事一無所知的考古系學(xué)生,如今卻已歷經(jīng)生死,知曉了自已的前世今生。
遺址周圍的陰森感淡了許多,那些歪歪扭扭的樹木依舊猙獰,卻不再讓人覺得恐懼。
走到當(dāng)初塌陷的地洞附近,我們停下了腳步。洞口已經(jīng)被重新封住,上面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金光,那是地府的封印之力,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排斥我。
冥夜?fàn)恐业氖?,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魔氣,輕輕觸碰那層金光。
金光波動了一下,竟主動讓開了一條通路。
“看來地府也有明事理的?!壁ひ固袅颂裘?,拉著我走了進(jìn)去。
地洞下的景象與上次截然不通。原本潮濕陰冷的石壁上,此刻布記了發(fā)光的符文,那些符文流淌著柔和的光芒,組成一幅幅連貫的壁畫。
我們沿著石壁緩緩前行,像是在翻閱一本記載著千年往事的書冊。
壁畫的第一幅,畫著一個身穿黑色官服的女子,坐在高高的審判席上,手里捧著一本厚重的書冊,正是前世的我。
堂下,跪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少年,黑色的頭發(fā)遮住了臉,身形卻與冥夜極為相似。
“這是……你審判我的時侯?”冥夜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我點點頭,指尖輕輕撫過壁畫上少年倔強(qiáng)的背影,心臟傳來一陣熟悉的抽痛。
繼續(xù)往前走,壁畫上的內(nèi)容漸漸清晰:我在審判后,并沒有將少年打入輪回,而是偷偷將他安置在忘川河畔,讓他以游魂的身份贖罪。
畫面里,我時常提著燈籠去看他,有時是沉默地站著,有時是遞給他一朵開得正盛的曼珠沙華。
少年的眼神,從最初的警惕,慢慢變成了依賴和……愛慕。
“原來那時侯,你就對我動了心思?!蔽胰滩蛔〈蛉さ?,眼眶卻有些發(f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