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坊主放心,不過是一個不成事的老地主,帶著佃戶跑了,村子很安全。”似是猜出了徐牧的擔(dān)心,鮑周再度開口。
“陳盛,選十匹好馬,相贈鮑官爺?!?/p>
人情往來必不可少,過個不久遷去內(nèi)城,估計還要這位鮑周幫忙。
“這怎的好意思!”才說著,鮑周已經(jīng)喜色滿面,自顧自走了十余步,開始挑起馬來。
當(dāng)時堵殺二百騎,時間太緊,也帶不回太多的狄馬,三十余匹已經(jīng)是極限,何況還有綁在馬上的器甲。
按著徐牧的意思,軍功換了屋田,馬和器甲則賣給官坊,做遷徙去內(nèi)城的補給。
選了馬,鮑周語氣更加和善,“徐坊主且放心,我這就讓人,去把你的那些莊人請來,選好良田好屋,即刻便發(fā)公證?!?/p>
“多謝鮑官爺?!?/p>
“哈哈,徐坊主稱鮑兄即可?!?/p>
日暮西下。
河州官坊前,五十余個莊人,挨個畫押取了公證,皆是感動得無以復(fù)加。
捧著公證,哆嗦著跑到徐牧面前,又是叩首又是哭笑。
世道兵荒馬亂,有屋有田,已經(jīng)是極好的生活。
“且起?!毙炷琳Z氣也有些哽咽,去了內(nèi)城,恐怕窮其一生,都沒可能與這些莊人再有交集。
“村子里的活好生做著,若遇著難事,便入河州尋鮑官爺?!?/p>
這句話當(dāng)著鮑周的面說出來,不管以后如何,鮑周多少會讓些面子。
“列位的長弓,本東家便不收回了,且留著,有山匪敢欺,便狠狠打回去?!?/p>
“記得否,列位曾是四通路老馬場的人?!毙炷帘持郑€(wěn)穩(wěn)起了身。
在他的面前,幾十個莊民紛紛跪下,拱手抱拳。
“我等記得!”
“我等拜別小東家!”
“此一去,即便山河萬里,我等亦是一場故人?!?/p>
站在一旁的兩隊營兵,皆是神色戚戚,一時間沒想明白,這些個村婦苦民,如何有這般的干云豪氣。
他們哪里知道,老馬場徐家莊,男兒帶卵,村婦背弓,皆是一等一的大勇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