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十余步外,弓狗跪在馬車頂,將頭縮在灰袍里,忍著嘶啞的哭聲,不斷拼命叩著頭。
生來彷徨,他無名無姓,如喪家犬為了搶食,終日勞碌奔波。
直至遇到了面前的小東家。
“這便是湯江城附近的空地,既然要開酒坊,你便擇選一處?!?/p>
拿起卷宗,徐牧認真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都是些不算太好的地方,遠離街市,遠離市井聚居地,唯一的好處,便是都在湯江岸邊,取水肯定是沒問題。
猶豫了下,左右也沒什么差別,徐牧點了一處離渡口較近的。
老吏拿過卷宗,也懶得多說一下信息。
“三百兩銀子,你交了銀子,我便會給你地契公證?!?/p>
三百兩!遙想當初在望州,偌大的一個老馬場,也只不過八十兩,還附贈武器。
徐牧身上,攏共不到五百兩銀子,先前軍功換的三百兩,李小婉三人的酬金二百兩,再加上以前剩下來的,但這一路遷徙,已經花去了小半。七
即便是貴,徐牧眼下也沒有辦法,總不能離開湯江吧,估計內城一帶,都幾乎是這等價格。
腐朽的大紀朝,用一把無形的刀,將人割肉放血。
“這便是地契公證?!?/p>
官坊老吏很滿意徐牧的表現(xiàn),遞了公證,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一句。
“徐坊主是外鄉(xiāng)人,小心一些,本地大戶的脾氣都不好?!?/p>
本地大戶,只能是那些釀酒傳承的老商號了,醉天仙要崛起,和這些大戶之前,定然免不了利益糾葛。
告辭了聲,徐牧重新坐上馬車,帶著最后的十幾個莊人,往渡口附近的空地駛去。
“東家,我都看過了?!敝茏耱T著馬,從后繞著趕來,沒了彎刀,只能孤零零地背著鐵弓,乍看之下,似是失了幾分莽氣。
“到時候若要送私酒,西城門坊市擁堵,只能從東城門多繞二十里,不甚方便?!?/p>
這番話,徐牧并無意外,好的位置,早些都會讓人占去。
“湯江城的情況,摸清楚了沒?”
周遵點點頭,“摸了一些,除了些小雜戶,余下的攏共是四大戶,祖上都往皇宮獻過貢酒,在湯江城權勢都不小?!?/p>
“四大戶有無姓盧的?”
“似是有一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