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不遠,劉祝冷聲發(fā)笑。
“此乃千載難逢的機會。狄人不攻河州,是糧道被截,糧草輜重缺失。我這幾天還上城頭觀察過,狄人每日收攏的草料葉梢,越來越少?!?/p>
“你以為狄人餓到吃草料嗎!老將軍莫不是上了年紀,腦子中風了。”
主位上的趙青云咳了兩聲,不像劉祝,他其實明白廉永的意思。當然,明白歸明白,但并非說要支持。
“馬料收集得少,那只能說北狄大營的馬,越來越少了。但這幾日又無戰(zhàn)事,原因只有一個。”
“狄人在殺馬,充作軍糧。”
劉祝老臉微紅,悶悶地冷哼了一聲。
“老將軍,這樣如何?這一次出城破敵的事情,我趙青云拜你為沖鋒大將,你可帶著本部人馬,出城大破北狄?!?/p>
聽著,廉永一下笑了起來,笑得眼睛里有了淚花。
他何嘗不明白趙青云的意思,是怕戰(zhàn)事失利,先選好了替罪羊。當然,若是大勝的話,這軍功便會全搶了去。
“老夫聽說……趙將軍當年在望州城頭,也是筒字營吊卵的好漢。筒字營啊筒字營,望州城外百多里的路段里,當初百姓念其悲壯殉國,還有不少筒字營殉國的碑文,立于各處鄉(xiāng)野?!?/p>
“趙將軍,你不愿去,那我便去吧。”
廉永站起來,滿頭銀發(fā)在微風中飄舞。
趙青云極度不悅,也懶得回話,揮了揮手,讓廉永自個退出軍帳。
廉永似笑非笑,走出之時,端端正正地戴上了沖角盔。
“那一年吾有十九,立志報國!用盡鄙薄之財,打造一把環(huán)刀,梟首破敵!四十七年風雨去——”
“刀老,人未老?!?/p>
……
望州城的上空,即便停了雨,依然有散不去的暗沉霧霾。站在城墻下的空地上,徐牧凝著神色,注目著面前的二輛投石車。
古時的投石車,是利用杠桿原理來拋射石彈。作為差一點成為物理課代表的徐牧來說,這并非是太難的事情。
唯一要改進的,便是拋射的距離。
那一馬車的崩火石,早已經急不可耐了。
“司虎,試一下?!?/p>
聽著徐牧的話,司虎臉色狂喜,幾步奔跑到投石車下,便扯住了十余條繩索。
“封秋,把巨石放上去?!?/p>
“還有陳先生……還請離遠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