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恭喜徐兄了,這破狄的偌大軍功,指不定要封侯拜相的。”
趙青云堆出笑容,不住地拱手道賀。
“但我有一言,希望徐兄能聽進(jìn)去。這些日子以來,河州守軍日夜苦戰(zhàn),死者不知幾何,還有那些民夫更是凄慘無比?!?/p>
“我希望徐兄,能讓我把這些軍功——”
“去撿吧。”徐牧冷冷開口。
這一次,他是以義士的身份入邊關(guān)。早在先前的時候,袁陶便說過,這次的軍功他們不能取。
徐牧明白,袁陶是在保護(hù)他。
朝堂上的爭斗,是明槍暗箭的游戲。取軍功擢升,入殿為將?
徐牧可不想,更是不屑。
正如常四郎所言,他帶著人入邊關(guān),并非是在救一個爛了的王朝,而是在救中原大地的百姓。
很矯情,但確實是這么選擇。
“徐兄此話當(dāng)真?”趙青云臉色懷疑。
望州城前,戰(zhàn)死的狄人尸體,徐牧并沒有處理。至少有三四萬具,堆得漫山遍野。
這一份軍功,堪稱舉世無雙。
但徐牧,并無任何興致。若是說銀子珠寶,從望州城里,已經(jīng)搜刮了滿滿一車。若是說武器袍甲,也至少有上千副新的。連著狄馬,早在北狄人落荒而逃之時,他都已經(jīng)帶著人,揀了幾百騎回來。
這一輪的百騎入邊關(guān),他更加確定了一件事情。
爛得生膿的大紀(jì),救無可救。常四郎不做狀元做反賊,國姓侯嘔心瀝血,卻抵不過大紀(jì)這株老樹,迅速衰老的年輪。
而他,至少目前來看,做個小東家是最穩(wěn)妥的。
此時,在徐牧的面前,趙青云率領(lǐng)的三千輕騎,已經(jīng)迅速下了馬,臉色帶著狂喜,不斷扒拉著敵人的尸體,削耳取下銅環(huán)。
“先尋那些都侯的!”
“對了,徐兄,谷蠡王的尸體呢?”
“在歷陽鎮(zhèn),被狄人拾走了,趙將軍想取,不如帶兵攻城?”
趙青云沉默地沒有答話。
“老將軍,隨我去喝口茶解渴?!毙炷晾淅滢D(zhuǎn)身,不再看趙青云一眼。
趙青云皺住眉頭,身子有些發(fā)涼。
“敢問徐兄,水往低流,人往高走,有無錯!”
“我趙青云若是封侯拜相,定然會帶著大軍,死守邊關(guān)!驅(qū)除狄狗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