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頓了頓,不好再相問。
“去吧。常威那邊,應當準備好了糧草輜重,動員好了民夫?!?/p>
徐牧起手作揖,冷靜轉了身。
“哪一日我做了皇帝,小東家你看著,便如你所言,老子要讓天下的百姓都能吃得飽飯,沒有異族,沒有叛亂——”
聲音吹散在風里。
馬蹄兒的踏踏聲,掠過冒頭的春草,不多時,便掠奔到了幾里之外。
……
老關之下。
浩浩蕩蕩的一大片,都是待命的北伐軍。
常威披著鐵甲,系了披風,難得英姿勃發(fā)了一回。
實則徐牧也明白,常威跟著,并非是做個并肩的將軍,這一路,三萬的渝州營,也肯定會聽他的話。
但有常威在,這三萬人只能是常四郎的兵,沒可能在戰(zhàn)后拉攏。
別看常大爺?shù)鮾豪僧數(shù)?,心思卻慎密無比。
內(nèi)城一帶,不出意外的話,遲早也是常四郎的。沒了國姓侯掰手腕,袁安的小朝廷擋不住。
只可惜事情緊急,沒法子去伏殺陳長慶了。
“小東家來了。”常威驚喜走來,“我家少爺講了,這一路去邊關,我等都聽小東家的?!?/p>
“常威,怕不怕?!?/p>
常威抬起頭白了一眼,“小東家,爺先前就是常家鎮(zhèn)里,最吊卵的護衛(wèi)。你看著,這一次入邊關,爺小常槍的名號,定然要殺出名頭。”
“漂亮……”
徐牧走前幾步,抬起頭。在他的面前,不僅有三萬人的渝州營,另有本部的萬人大軍,皆已經(jīng)列成方陣。
三萬渝州營的黑甲,以及本部萬人的白甲,在陽光中相映得宜,虎虎生威。比起上一次的百騎入邊關,這一輪,可要威風多了。
并未再磨蹭,徐牧冷冷抽出了長劍。
這一柄長劍,隨他一年有余,最初的時候,還是望州城老官差相送的,一路殺狗官,殺富紳,殺北狄,生死相隨。
直至他做了宰輔,直至他棄了官袍,直至他站在老關之前,面朝著四萬大軍,準備揮師北上。
“徐牧拜領北伐軍大將,愧不敢當?!?/p>
“我徐牧生于望州,見過北狄破城的慘狀,幾十萬難民堆在北城門下,食樹皮食草根,直至互易子女,含淚相烹。即使到現(xiàn)在,去望州城外多踏上幾步,約莫都能踩到白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