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的廬城。
“小孟霍中計了?!辟Z周坐在郡守府的椅子上,語氣沉沉。
徐牧也皺起了眉頭。
剛攻下廬城,許多事情還沒來得及處理,便得到了孟霍被設(shè)計的情報。
“司馬修以詐敗,誘孟霍步步緊逼,渡河而攻。但……司馬修沒有纏斗,反而是帶著人,往后一直敗退?!?/p>
“這不合常理?!?/p>
“自然是。在敗退了近二十里之后,司馬修帶著的這些涼軍,不知哪兒取了馬,沖殺幾輪過后,只待平蠻營損失慘重,便急急趕馬,再度趕去蜀州山巒?!?/p>
“妙計?!毙炷羾@了口氣。突然出現(xiàn)的戰(zhàn)馬,肯定是司馬修預(yù)先藏起來的。若換成是于文,或者柴宗,定然不會有貪功之舉。但小孟霍剛做蠻王,想著取功立威,才會一下子中了奸計。
否則,一萬多人的平蠻營,穩(wěn)扎穩(wěn)打的話,借著山林,擋住司馬修的數(shù)千涼騎,問題不會太大。
“另外,成都那邊陷入了動亂?!辟Z周的語氣,依然平靜無比,仿佛早有所料。
關(guān)于這個消息,徐牧先前也知道了。他有些不明白……不管是孟霍,還是韓九孫勛,實際上,這些人都是賈周提議,留下來鎮(zhèn)守蜀州的人選。
“文龍這是為何啊?!?/p>
偏偏這些人,都大體之上,中了司馬修,以及司馬修徒子的奸計。為此,他還特意留下了王參知。
賈周起了身,忽而跪地,沖著徐牧拜了幾拜。
“若是我先前和主公說,主公顧念民生,定然不會同意。別無他法,吾只能先斬后奏,主公若是問罪,只等引司馬修死在蜀州,吾再以死謝罪?!?/p>
“主公需要明白,蜀州最大的敵人,并非是董文,而是董文的這位涼狐軍師。有他在,哪怕主公取了二城,也不過是暫時之計。要想吞掉涼州,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死司馬修。”
“但司馬修久在涼州,極少露頭。不得已,吾借著涼州內(nèi)應(yīng)的手,將蜀州的破綻暴露出去。諸如韓九孫勛,還有孟霍,都是莽夫之人。我猜著,不管是解圍,抑或是涉險殺入蜀州,這一次,司馬修很可能會親自掌兵?!?/p>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我還活著了?!?/p>
賈周仰起頭,滿面都是痛苦。
“我自知,這一次會有很多人死去,不僅是蜀州士卒,甚至是韓九孫勛。但此計若成,司馬修一死,主公稱霸西面的戰(zhàn)略,便成功了一半?!?/p>
“我也知恐會折壽……但便如我的名號,天下人稱為我‘毒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