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平靜地坐著,一臉云淡風輕,他猜的出來,周??隙ㄊ锹犚娏耸裁达L聲。
左右這望州城,天色一暗,便是芻狗棍夫的天下。
“牧哥兒,老馬被捅了!”
司虎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入,兩手都是血,那把樸刀,明顯是入鞘太急,還有小半截卡在褲帶上。
“司虎,先坐下吃酒?!?/p>
“牧哥兒,天暗了!”
“坐下吃酒?!?/p>
徐牧微微笑著,還不忘給司虎斟上一杯。
旁邊幾桌的食客,突然間躁動起來,顧不得多飲兩杯,便匆匆結(jié)了賬,倉皇跑出去。
周福皺著眉頭,讓幾個小廝提著柴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門口,算是賣了徐牧最后一個面子。
將酒杯放下,徐牧饒有興致地抬起頭,看著富貴酒樓前,黑壓壓的一片人影。
城南的,城北的,城東的……許多棍夫擠成一團,還有穿著褂子的酒鋪伙計,背著長棍的老打手。
“周掌柜,這是為何?!毙炷撩髦蕟柊?,又抬起頭,飲了杯酒。
“你賺銀子的手段,有些太快,讓很多人眼紅了。”周福嘆著氣,比起和二月春老酒鋪合作,他更喜歡徐牧這種新起之秀。
“周掌柜,且上樓,若有打壞的物件,我徐牧一律照賠。”
周福皺了皺眉,沉思一番后,終究是不想蹚這道渾水。
“某家賣了個臉,徐坊主,你只有一柱香的時間?!?/p>
“多謝。”徐牧拱手,神色依舊波瀾不驚。
這副模樣,讓踏著腳步的周福,沒由來的心頭一震,沒染上一身銅臭之前,他尚還喜歡讀書。
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鹿奔于邊,而目不瞬。
若非是生活茍且,誰不想做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橫刀立馬,巍然面對萬千敵。
不知覺,周福沉默地拱起雙手,行了一個抱拳禮,爾后心事重重地踏樓而上。
“牧哥兒,你是吊卵的人,敢出來走兩步?”
富貴酒樓外,馬拐子嘶啞的聲音,平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