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位嚴頌的身子,從夜梟的情報來看,似是不服老,還很硬朗。僅剛上位,便上書方濡改革,十四萬的偽帝大軍,革除了老弱病殘,只剩下七萬余人的青壯之兵。如此一來,偽帝二州的糧草問題,便得到了改善。”
“另外,這位嚴頌,還勸說方濡立了一紙‘安商令’,以低廉的州稅,迎來不少大小商戶來往?!?/p>
“精兵簡政,是個人物。”徐牧皺眉。
“確是個人物。但我不明白……這樣的人物,為何要棲身在偽帝手下?!?/p>
不僅賈周想不通,徐牧也想不通。
“嚴頌還有一子,同樣兵法嫻熟,在明年,左師仁那邊的仗,恐怕沒那么好打了。當初兩萬陵州軍,追著十幾萬景國軍的事情,估摸著也不會再有?!?/p>
徐牧點頭。哪怕到了現(xiàn)在,正常亂世的爭霸,也頂多算剛剛開始。你方唱罷,輪到我方來唱。在以后,他還要面對一個個崛起的勢力和人物。
“還有一封信……并非是夜梟的,而是河州那邊,廉永派了人,親自傳來了蜀州?!?/p>
“不知是友信,或是情報,我便沒有拆,留給了主公?!?/p>
賈周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封信箋,遞到了徐牧手里。
“明面上,廉永雖然是渝州王的鎮(zhèn)邊將。但在心底,他同樣將主公,當成了同行的人?!?/p>
徐牧接過信箋,拆開,看了一會,心底有些發(fā)酸。
信里在一番念舊之后,只提了寥寥幾句,大約是今年近冬,身子力乏無比,恐沒有多久的活頭了。
不比睡在溫柔鄉(xiāng)的富貴老爺,同樣的年紀,廉永一生戎馬,各種明傷暗傷數(shù)之不盡,已然是風燭殘年了。
廉永一死,常大爺或許會換個人。但不管怎么說,再換一個人,也不會再像廉永這般,立在城頭白發(fā)杵刀,死守著中原河山。
“還是那句話,小侯爺一去,他將主公當成了同行的人?!?/p>
“文龍,我明白?!?/p>
這封信的意義,不僅是敘舊,更是隱晦地提了一下,讓徐牧不要忘卻邊關北狄之事。
“主公,信里怎說。”
“廉永的信,說自個已經老邁無力,怕活不了多久了。還說北狄這近兩年,安靜地有些不對勁,恐怕會有陰謀?!?/p>
“北狄的事情,可再細細探查一番。至于老將廉永,若不然,主公可書信一封渝州王,請廉永入蜀州頤養(yǎng)天年?!?/p>
徐牧嘆了口氣,“渝州王可能會同意,但廉永不會入蜀的。我和他相熟,自知他的脾氣,他一生戎馬,只有兩個路子,一個是戰(zhàn)死邊關,第二個是殺絕了北狄人……否則,他不會走,會一直留在河州關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