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所過,有虎威營的保護,一路算是暢通無阻。
“多謝常威兄弟?!?/p>
騎著馬,徐牧抬了頭,看著面前的舊都。這一處的城門邊上,隱約間還看得見,清君側之時,所留下的刀痕劍痕。
環(huán)繞的護城河,明顯已經(jīng)重新修葺,即將逢春,偶爾會有一兩株的棘草,堅韌無比,從石縫中傲然挺了出來。
便如他一般。
“袁侯爺當初……便是在那處,站著死的。小東家離開后,有百姓自發(fā)募捐,修筑了一座金身雕像,日日香火不絕?!?/p>
“侯爺離世之時,我不曾看見,聽說連姿勢都是一個模樣?!?/p>
徐牧沉默看去,在寒風之中,那座石雕仰頭,伸出一只手,似要抓住什么一般。估摸著有百姓心有不甘,雕了一個木質(zhì)的玉璽,用紅繩綁在那只手上。
徐牧垂下頭,眼睛一時發(fā)澀。
“那木璽……我家少爺也知道。但并無生氣,說既然是百姓的意思,便擱著吧?!?/p>
“我家少爺說,小侯爺并非只為大紀,甚至是為整個天下,都盡忠了。這樣的忠義,千古無一?!?/p>
常威從馬腹下的褡褳,取了一壇酒,朝著雕塑拜了拜之后,才念念有詞,將酒水慢慢灑在地上。
“恭送侯爺?!?/p>
“恭送侯爺。”徐牧閉眼,在心底跟著喊起來。
“小東家,入城?!?/p>
“入城——”
……
再回故地,徐牧并沒有半分的熟悉之感。在他的心底,真正的故地,乃是馬蹄湖的方向。
若有空閑,他還真是想回去看一看。
長街兩邊,一個個披甲的人影,不時出現(xiàn)在沿街的樓臺上,許多人的神色里,都是清冷至極。
“莫理他們,一群世家狗?!背M湫?,“知曉小東家要入長陽,早早就守著了。”
三千的虎威營,在前方冷冷開路。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按著長刀。
“可是徐蜀王?你該慶幸,如今不是在沙場上?!庇惺兰业膶④娮I笑開口。
徐牧沒理睬,氣定神閑地騎在馬上,連頭都沒轉。
“一個蠻夷之地的王爺,入了我長陽大城,莫非是看得傻了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