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兩位俠兒,便是扮成了賣苞谷的鄉(xiāng)民,轉(zhuǎn)而去刺殺府官。只是后來失手,尸體吊在塔樓上,曝曬爛了。
徐牧頓住腳步,站了許久,在發(fā)現(xiàn)兩個鄉(xiāng)民并非是什么俠兒的時候,眼色有些失望。
摸出二三兩碎銀,徐牧直接清了竹筐,把兩個鄉(xiāng)民感動得無以復(fù)加。
“東家定然想吃苞谷了?!标愂㈡倚χ鍪郑寻劝嵘像R車。
這幫莽夫大漢,又哪里懂徐牧的心事。
“回莊吧?!?/p>
揉不散眉間的愁云,徐牧沉沉踏上馬車。
湯江城的天空,黃昏的天色鋪下,明明沒有紅霞相映,卻讓徐牧覺得恍惚間的殘陽如血。
看得目痛,徐牧才垂下了頭。
清冷的晚風(fēng),開始在東坊的大街小巷,呼呼乍起,吹得馬車頂蓋上的一盞懸馬燈,搖搖晃晃。
搖曳的燈光鋪下巷道,映出一洼洼的亮堂,拉車的老馬不緊不慢,停蹄之時,不知覺間,已經(jīng)到了徐家莊前。
幾個鄰人的孩子,舉著一串糖葫蘆,囂張地對著司虎挑釁。被司虎眼睛一鼓,又哭咧咧地往屋頭跑去。
“徐郎,沒事的吧?”姜采薇緊張地走出,幫著徐牧撣去身上的灰塵。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過入了一趟西坊?!?/p>
宵禁堵殺的事情沒多久,四大戶再兇,也不敢這時候動手。
“先前東坊這邊,似是有好多男子,都往城外跑了。奴家去問了下,都說準備要抓壯丁。”
“放心,莊里的人都有牙牌,雇工的公證也有。即便官坊要抓壯丁,也是那些流民?!?/p>
“附近的幾戶鄰人也有牙牌,說……官坊不講理的,不交人頭銀子,就會被抓去?!?/p>
徐牧一時不知怎么解釋,他何嘗不明白姜采薇的擔(dān)心。但爛到泥巴里的大紀,又有什么道理可言。
“入屋吧,沒事兒的。”徐牧堆出笑容,安慰了句。
后頭的陳盛等人,匆忙把兩筐嫩苞谷,豪氣干云地扛在肩上,跟著往前走。
一行人剛?cè)肭f。
外頭的天色,沉沉地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