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掌柜細成瞇縫的眼睛,驀然睜大,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面前的徐牧。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天仙一醉三百杯?!?/p>
“這、這是小東家寫的?”
“自然是的?!毙炷聊槻患t心不跳。為了把私酒生意推出去,他算是煞費了苦心。
“此乃天下第一詩文吶!這不比水榭書院的那些大才子好?”鐘掌柜激動地起了身。
“勞煩鐘掌柜?!?/p>
“好、好說的。”
“容某多問一句,這每日的坊船,能賺多少銀子?”
“我這里攏共有八艘,每日的話,二三百兩還是有的。小東家,莫非也想換個營生?!?/p>
“非也?!毙炷疗届o地掏出銀票,數(shù)了三千兩出去,推到鐘掌柜面前。
這一下,鐘掌柜才察覺說漏了嘴,那位爺?shù)姆愿?,他怎敢收銀子。
“小東家,無、無需銀子的?!?/p>
“生意當有來有往,鐘掌柜切莫如此?!?/p>
實打?qū)嵉?,徐牧不想欠著那位國姓侯的人情?/p>
沒等鐘掌柜再推辭,徐牧已經(jīng)起了身,帶著司虎往船房外走去。
……
“三千兩的銀子,說給就給了。”湖島的垂柳下,袁陶露出淡淡笑容。
“我有些明白了,為何小海棠會那么欣賞他。”
這偌大的內(nèi)城,估計也只有袁陶,敢把常家的那位少爺,稱為小海棠了。
“君不見,紀江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
“多好的詩文?!?/p>
“這樣的人,卻只甘心做一個酒坊小東家,不叫明珠蒙塵,簡直叫暴殄天物了。”
“小東家,敢乘風破浪否!”
無人應(yīng)他,連顧鷹也不敢。唯有那兩頭淘氣的黃鸝,又被聲音驚到,撲了撲翅膀后,不滿地掠到天空,直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