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是官坊派來踩盤子的,又無證據(jù),偏偏真怕他的莊子里,藏著剿匪的財(cái)寶。
“陳盛,這二日再搭幾間釀酒的木屋。”
長陽那邊,坊船花魁們的勸酒詩之后,沒意外的話,會(huì)迎來一波短暫的訂酒高潮。
這也是徐家莊的機(jī)會(huì),若是把握得住,很有可能一飛沖天。
“明日派人去一趟常家鎮(zhèn),這一輪,要三百車糧食吧?!?/p>
“東家放心。”
“對了東家,那小校尉又來信兒了?!标愂⒄Z氣悶悶,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箋。
不僅是陳盛司虎這些人,當(dāng)初一路從邊關(guān)殺到內(nèi)城的,對于趙青云,多多少少都有些動(dòng)怒和鄙夷。
好不容易掙來的軍功,卻讓他一個(gè)人吞了大半,還因此成了封號將軍。
“那郵師跑得斷了馬腿,便與他換了一匹馬。”
“無事。陳盛,去忙吧?!?/p>
捧著書信,徐牧沉默地?fù)杆榱思t蠟,才緩緩打開信紙。
這是趙青云給他的第二封信了。相比起上一封,語氣更要誠懇,甚至可以說,頗有幾分央求了。
大約的內(nèi)容,還是同出一轍,無非是軍情告急,跪請他出山,任作河州孝豐營第一席幕僚,出謀劃策。還說了,若是取了勝利,定然會(huì)上奏朝堂,封官封賞。
在最后,還拉扯了當(dāng)初一起殺敵的事情,言辭誠懇,就差沒當(dāng)面磕頭了。
徐牧將信撕碎,面無表情。
他要的,并非是什么榮華富貴,而是一句道歉。這信的內(nèi)容里,卻只字不提吞軍功的事情。
并非是矯情,屠龍者變成惡龍,在徐牧看來,是一件很傷感情的事情。
“邊關(guān)又要變天了。”立在風(fēng)中,徐牧語氣沉沉。
他這一生,只想平安喜樂,偏偏天不遂人愿。
袁陶教他救國,常四郎教他造反,還有個(gè)趙青云,拼了命地想他出山,再打下一份軍功。
官差,俠兒,苦民,反賊……仿佛都與他無關(guān),又仿佛近在咫尺。
徐牧揉著額頭,陷入久久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