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而過的耳畔,徐牧隱約間還能聽見,眉縣城關(guān)之下,一聲又一聲的慘呼。
幾乎是馬不停蹄,兩日過的時(shí)間,徐牧帶著易裝的董文四人,沉默地入了長陽,走進(jìn)侯府。
即便入了黃昏。但袁陶和顧鷹的人影,早已經(jīng)等在了侯府之前。
天空之上,原本鵝毛狀的雪花,在落到眼前之時(shí),忽而又變成了刀子,割痛人臉。
袁陶的臉色,帶著難言的激動(dòng),匆匆踏出侯府,急得后面的顧鷹,提著手爐急急趕上。
“小東家,這事兒你真成了!”
“托侯爺?shù)暮楦#聝哼€算順利。”
“那便是了,那便是了,小東家從未讓人失望?!?/p>
徐牧沉默著沒有接話。
在后的董文幾人,在顧鷹的呼喚下,匆匆抬了步,準(zhǔn)備走入侯府。讓徐牧沒想到的是,唉聲嘆氣的涼州小王爺董文,這時(shí)候突然轉(zhuǎn)了身,對(duì)著他屈膝跪地,深深一躬。
徐牧怔了怔,也微微抱拳。
“小東家,小王爺覺著你是可以信任的人?!痹章冻鲂θ?,抬起深陷的眼睛。
“小東家,可知涼州小王帶過來的,是何物?”
“不知?!毙炷琳J(rèn)真搖頭。
“是一幅李崖子的親筆名畫,李崖子前些年故去,已經(jīng)成了絕品?!?/p>
“如此貴重的物件,怪不得小侯爺如此費(fèi)心?!?/p>
“來,小東家入屋講。”袁陶虛伸出手。
徐牧頓了頓,不知覺間退了小半步。
袁陶沉默地收回了手。
“有些東西不讓你知道,并非是想瞞你?!?/p>
“我知曉。”
“知曉了什么?”
“知曉侯爺?shù)囊馑肌!?/p>
袁陶艱難地立著身子,“明年開春,北狄人又要叩城,如今尚在冬日,大紀(jì)境內(nèi),便有數(shù)不清的義軍起事?!?/p>
“朝堂上有奸人成黨?!?/p>
“朝堂下,無堪用之將。”
“常小棠會(huì)罵我是個(gè)傻子,明知不可救,偏還要救。但還是那句話,我是吃先帝給的水米活下來的,我的父兄五人,都死在大紀(jì)的沙場上?!?/p>
“有時(shí)候,我覺得自己大抵是死了,還活著的,不過是一副國姓侯的軀殼?!?/p>
“我知你不愿意入朝堂,也從未強(qiáng)迫過。但我也知,你心底里,也不愿意投效小海棠,你骨子里有股傲氣,寄人籬下的事情,定然是不愿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