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春臉龐發(fā)笑,舒服地吐出一句。
躺在營帳里的趙青云,目光一時發(fā)冷,但又很快掩去。
“黃兄,你莫要取笑我了。你我二人素有交情,等同于結(jié)義兄弟,何出此言啊?!?/p>
“結(jié)義兄弟?昨夜的時候,我以為趙將軍,要用我的人頭乞活了?!?/p>
“權(quán)宜之計爾,我趙青云,斷然不會傷害黃兄?!?/p>
黃道春懶得聽,只冷冷地再度開口,“趙將軍,你失了河州,連老將廉永也殺不得,左汗王對于你,可是很不滿啊?!?/p>
“說笑了?!壁w青云臉色不變,“收攏殘兵之后,我尚有一萬多的孝豐營?!?/p>
“這些敗軍,不堪大用。趙將軍,你覺著我北狄的左汗王,會稀罕這些殘兵敗將?”
趙青云面色不變,“左汗王確實不稀罕殘兵敗將,但他應(yīng)該會稀罕,有什么法子攻下河州。莫要忘了,我在河州經(jīng)營了許久,自然留著后手?!?/p>
“什么后手?!?/p>
“黃兄,我舊傷復(fù)發(fā)?!?/p>
“這還沒死呢。”黃道春冷冷站起來,知道趙青云不愿意說,“趙將軍,你最好莫要故弄玄虛,左汗王攻打望州死傷頗多,眼下正逮著人出氣呢?!?/p>
“黃兄,我趙青云是個實誠人?!?/p>
“拉雞毛倒吧?!?/p>
待黃道春走出營帳,趙青云才急急讓親衛(wèi)打來了水盆,忍著劇痛撕開麻布,看見自己無了一只右耳,以及小半個臉頰之后,臉色變得發(fā)恨起來。
“我的耳呢?”
“將軍,當時太亂,被一只馬兒嚼了?!?/p>
“馬兒呢!”
“跑、跑散了?!?/p>
冷著臉,趙青云重新走回營帳,重新裹起麻布,臉龐變得越發(fā)猙獰。
……
雨水一停,陽光變得刺目起來。
古樸且巍峨的河州,趕跑了趙青云之后,許多百姓奔走相告。又聽說是內(nèi)城來的大軍,都紛紛自告奮勇地做了民夫,幫著搶修關(guān)墻。
“先前的八千民夫,一路過來,也傷病了幾百人?!庇谖姆掷锏木碜?,語氣有些猶豫。
“徐將軍,若是人手不夠,或能讓民夫充軍,代為守城?!?/p>
“先不用,民夫并非是士卒?!?/p>
若是用民夫填城壑,豈非是和趙小狗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