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舵主辛苦?!毙炷粱仡^拱手。
李知秋嘆息坐下。
“附近的兩伙江匪,都被你我搗光了。所得的戰(zhàn)船,算上要修葺的,也不過二百多艘。所乘者,不到萬人?!?/p>
“加上征召的烏篷,小江舟,也只有一百之數(shù)——”
李知秋停下聲音,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徐牧。
“我便問一句,小東家可思有良策?”
加上小船,能入江的士卒,僅一萬多人,這水仗要怎么打。而且,像小船這些,連拍桿都無法配置,畢竟裝了拍桿會重量不均,翻船的危險很大。
“以陳長慶的聲勢,借著斗艦的沖鋒,他定然想打接舷戰(zhàn)的。”見徐牧沒說話,李知秋苦笑著又補了一句。
接舷戰(zhàn),即是水上戰(zhàn)斗的肉搏。兩船靠近之后,拍桿重砸,刀劍廝殺。
“李舵主,火舫之計,當真不可么?!?/p>
“開道的樓船包了獸皮,短時內(nèi)無法打起火勢。小東家,你我都知,這次的水戰(zhàn),唯一能借勢的,便只有一場火。但這場火要怎么燒,方能燒得起來,這才是關(guān)鍵?!?/p>
徐牧皺住眉頭。
公瑾當年用的是詐降,他詐個雞毛?以陳長慶的性子,哪怕派十個降將,他都會一個不剩地捅了。
深仇大恨,八輩子都解不開。
讓韋家打造的三艘盾船,是他最后的倚仗。但戰(zhàn)場瞬息萬變,三枚小棋子,一著不慎,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時間已經(jīng)不多?!?/p>
亭子里,徐牧和李知秋兩人,驀然都起了身,并肩而立,看去外頭的雨幕。
“徐將?!?/p>
這時,原本在操練的于文,匆匆走了過來。
“暮云州的討逆詔書?!?/p>
“濕的?”
“借了風(fēng)勢,用干葫蘆裝著,沿著江面漂過來。至少……有數(shù)百個,許多百姓都撿著了。”
徐牧皺住眉頭,接過于文手里的詔書,打開一看,內(nèi)容并無意外。
無非是奉了皇帝的圣旨,起百萬兵甲,討逆他這位反賊罪臣,又讓蜀州的三王,一同起兵里應(yīng)外合,四面攻殺白鷺郡。
“蜀中的三王那邊,暫時不用擔(dān)心?!崩钪锟催^之后,聲音凝沉,“還是先前的說法,陳長慶號稱百萬兵甲,但加起來,不過是暮云州,滄州,以及被招安的江匪潰軍,人數(shù)約在二十萬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