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塢。”
立在江岸,徐牧臉色凝重無比。
不多時,擋風渡口的兩扇巨大木門,一下子被拉開。一艘接著一艘的小型戰(zhàn)船,在一隊隊士卒的掌舵下,緩緩駛?cè)ソ妗?/p>
北人善馬,南人善船。
特地挑選的善船士卒,很快穩(wěn)住了戰(zhàn)船方向,一排接著一排,漂浮在江面之上。
“小東家,收到了消息,暮云州那邊,已經(jīng)在祭天出征了?!?/p>
徐牧微微點頭。
“天下人都以為,雨季一過,暮云州號稱百萬的兵甲戰(zhàn)船,泛江攻伐而來,你與我必敗無疑?!崩钪锫曇裟?。
“所以,李舵主怎么想?!?/p>
李知秋轉(zhuǎn)了頭,“其實沒什么好想的,不是生,便是死。小東家你信不信,我十六歲投俠殺官,便一直覺著,自個會很快死去。但這天下,若無人來撥亂反正,如何會有清白人間?!?/p>
“信?!毙炷谅曇粢沧兊绵嵵兀拔以?jīng)認識一個叫馬六的俠兒,他赴死之前,對我講了一句話?!?/p>
“什么話?!?/p>
“這天下一臟,終歸要有人去掃。”
“好!”李知秋大笑,“既是污穢不堪,我等便掃,掃出一個天下太平。”
徐牧平靜而笑。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船塢里,那三艘費盡心血的盾船,臉色忽而又變得殺氣沉沉。
……
“瘸腿,我盡力了?!狈鲲L城上,陳打鐵難得沒有喝酒,只站起來,看著遠處濕漉漉的景色。
“三艘盾船,十二把重弩,我已經(jīng)盡力了?!?/p>
諸葛范并未立即答話,垂下目光,看向城門外,兩道窈窕的人影。
“他總是在討命,我的天吶,什么時候才能爭氣些,把整個江山打下來。”
“我兒李破山,豈是一匹夫乎?定要梟首破賊七千里,震了天下?!?/p>
“他是我兒,你兒在草原上……”諸葛范很不滿。
“不,他就是我兒!”
陳打鐵皺眉回頭,看著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位,詭異地吐出一句。
“是我們的兒?!?/p>
“等他打贏了,回來挨個敬父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