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徐牧挺直身子,怒聲高喊。
“誰敢言,我蜀人爭不得這萬世江山!魏小五,給老子搖旗!”
不多時。高地之上,蓄著淡須的魏小五,臉色漲紅,帶著旗營,在風(fēng)中高高揮舞徐字旗。
近了些,蜀州的伏弓手,也開始換上刀盾,以四方圍剿之勢,將這二三萬的世家之兵,困殺于官道之上。
“擋、擋住蜀人!”無數(shù)的世家小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退守,又倉促下令,列成了擅守的圓字陣。
“槍陣!”
蜀軍中沖出一營,摘下背上的鐵槍,迅速列成槍陣,在一個裨將的指揮之下,往前推槍而去。
若是一支強軍,要破開圓陣的缺口,估摸著要花些時間。但面前的這些……頂多是比亂民,只強上一丁點。
長槍陣破開缺口,待又往前推進百步,缺口越來越大。
有零零碎碎的飛矢,偶爾會從敵陣中拋射而出。但很不爭氣,并未給圍剿的蜀卒,造成太大的戰(zhàn)損。
按著長劍,徐牧皺住眉頭,冷冷走上了高地。垂頭看著,下方被打得丟盔棄甲的滄州世家軍。
世家軍力,有人開始跪地告饒。那些被雇用的世家之兵,亦有許多棄了主人,倉皇往后遁逃。
若是有個能打的大將,或許還能拼殺一波。但沒有,聲色犬馬的富貴公子們,很長的時間里,都自個把自個玩爛了。
……
滄州皇宮,御書房外的御道。
一襲窈窕的人影,穿著鳳袍袖衣,頭戴鳳珠翠冠,沉默地仰望北方。在她的身邊,一個負劍的年輕男子,沉默地立于二步之外。
“阿七,我的手上,沾了越來越多的血,洗不干凈了?!?/p>
“阿七,我有些思鄉(xiāng)了?!?/p>
“阿七,你若是能陪我說話,該有多好?!?/p>
“只可惜,你是個啞奴。”
啞奴不會說話,但會殺人??靹σ怀?,一個恰好走來的小宮娥,人頭骨碌碌地落地。
思鄉(xiāng)女子沒有責(zé)怪。她回了身,在黃昏中拖著鳳舞百褶裙上的流蘇彩絳,折纖腰以微步,復(fù)而走入御書房。
轉(zhuǎn)瞬之間,暮色接踵而至,將整座滄州的小皇宮,籠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