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入了黃昏,開春的天時,并不見殘陽如血。唯有那些剛冒頭的片片新綠,慢慢的,又籠在灰暗之中。
“分翼!截斷蜀人的追軍!”騎在馬上,董文不斷怒而下令。
“殺過去!”
周而復始,遭遇很慘烈,連著在沙丘上的徐牧,都看得眼睛發(fā)澀。
為了留住這數(shù)萬涼騎,竇通帶著的一萬蜀騎,仗著涼軍步騎同行的弱點,不斷侵擾偷襲。
空曠的沙地上,沿途鋪過的,都是一粒粒的尸體。有蜀人,也有涼人,還有半死不活的戰(zhàn)馬,蜷縮在沙塵里,悲戚地聲聲長嘶。
“怎的,來?。 倍臓钊舣偪?,親自帶人出擊,將一騎蜀州裨將,捅得人仰馬翻。
即便如此,董文沒有收手,怒吼著又抬了鍍金長槍,戳碎了馬下人的頭骨,才狂聲大笑。
“布衣賊,你這步臭棋!只有萬人蜀騎,你攔得住嗎!”
“殺,再有蜀騎追過來,把身子都戳爛!”
夜色漸寒,大風愈大,卷得滿地的沙塵,肆虐著飛向夜空。
徐牧一語不發(fā)。
在微微夜色中,一雙眸子里,變得深邃無比。
……
夜色當空,令居關(guān)前,五萬人馬的長伍,在迅速逼近關(guān)墻。
喀嚓。
將一個涼州斥候的頭顱扭斷,于文揉了揉手,沉默著抬頭,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色。
“于將,出關(guān)的涼人斥候,殺了百余個。另外,回關(guān)的各個方向,也留了人手伏擊?!?/p>
“是時候了。傳我軍令,檢查箭壺長刀,每營十架城梯,急行軍,奇襲令居關(guān)!”
“領(lǐng)于將軍令!”
……
挑起一具蜀卒的尸體,在夜風中,董文獰聲大笑。
那被用槍挑起的蜀州好漢,即便咳著血,也在發(fā)笑。
“蜀狗,你笑什么?!?/p>
“笑你娘……生兒無卵?!?/p>
挑起的尸體,被董文冷著臉,往下重重一擲,再無半點生息。
“主公,萬人的蜀騎,至少死傷過半,這些蜀人,為何還在拖!”李糜的臉上,帶著一絲倉皇。
聽著,董文也皺起眉頭。不多時,他急急轉(zhuǎn)頭,看向令居關(guān)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