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盧元發(fā)現(xiàn)不對,急忙再度改口。
“子鐘,這癟三兒的酒水,肯定還加了什么。否則的話,差別不會那么大?!?/p>
“三叔的意思,他是釀酒的時候還藏著手段?抑或是還有一道工序?”
“當(dāng)是這樣。”
閉了閉眼,盧子鐘臉色更是不岔。
“小門小戶的,和我裝什么呢。好酒又如何,月頭的酒市,都是我四大戶的?!?/p>
“三叔,送些銀子去官坊,告訴那些老吏,若是那癟三兒來酒市,便安排到河堤那邊,我看他怎么賣?!?/p>
若是有可能,盧子鐘更巴不得直接把徐牧踢飛,只可惜大紀朝早有律令,如這樣的酒市,即便門戶再小,也能自由參加。
“明年我便要入仕戶部,不宜惹事。否則這癟三兒,早就躺了。該死,這東西怎么還不死?!?/p>
“子鐘莫要動氣,湯江城的酒水生意,都是四大戶的。他起不了勢。”
“這樣最好。”
盧元諂笑一聲,走到門口之時,又似是想起了什么。
“子鐘,人已經(jīng)尋到,同意接這趟活了?!?/p>
……
夕陽之下。
一大艘推著波浪的江船,偏偏只渡一人。
那人抱著劍,頭上遮了竹笠,身子裹了黑袍,久久立在船頭,宛如一尊泥塑般。
待江船近了渡口。
那人才稍稍有了動作,黑袍在輕風(fēng)中驟然拂動,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在江船底下,驀的層層蕩開。
“識得我么?!?/p>
那人回了頭,問著旁邊的老艄公。
“不曾……相識?!?/p>
話剛完,老艄公抱著半截迸血的手臂,在船上痛得打滾。這無妄之災(zāi),來得毫無道理。
“且記?!?/p>
“暮云州黑燕子,特來湯江城討命。”
回了劍,人影平江掠起,眨眼間,便消失在昏黃的江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