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他求的什么學!”
范谷汪云兩個,皆是神色鄙夷。
“徐坊主不知道,先前你給了他一些銀子,便日日去清館酒樓,花完了,還問我二人借,一回幾兩的,也借了三四回?!?/p>
“又無地契,家中又無產(chǎn)業(yè),我等也是念在朋友一場,能幫則幫。盼他讀書起勢,來年中個秀才。”
“徐坊主你不知道,托了關(guān)系讓他入書院,讀個幾日他便喊累,自個跑出書院了?!?/p>
聽著,徐牧嘴角冷笑,一語中的,尤文才哪里是讀書的料,若真是寒窗苦讀,也不至于三十多歲,連個童生都混不上。
“他人呢?!?/p>
范谷和汪云兩個,明顯有點欲言又止。
徐牧頓了頓,便猜出接下來的話,可能會顛覆三觀,夏霜還坐在這里,想了想后,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豈料到。
是夏霜自個開了口,“二、二位,且講一下,我夫君的事情?!?/p>
臉色里,滿是驚慌失措,還帶著些許的期盼。
范谷轉(zhuǎn)過頭,有些躊躇地看了看徐牧,待徐牧沉默點頭后,才繼續(xù)打開話匣子。
“尤兄最近不得了,傍上了個老官頭,想著去入贅,前些日子,還問我寫休書的事情?!?/p>
“徐坊主是不知道,那老官頭的姑娘,年逾三十了,又丑又惡,偌大的澄城,連最窮的散戶,都不敢上門提親——”
汪云住了口,因為他聽見,內(nèi)廂里已經(jīng)響起了啜泣的聲音。
在角落里,并不起眼的夏霜,已經(jīng)哭得眼睛紅腫,一直抱著的瓜干和褂衣,也不知什么時候松脫了手,掉到地上。
徐牧一時心酸。
這天下間最苦的橋段,莫過于負心郎拋棄糟糠妻。但不管如何,還是先前那句話,這一步,夏霜終究要走。
姜采薇也紅了眼,和夏霜情同姐妹,見著夏霜這副模樣,她心里也不好受。
“范谷,那東西離著多遠?!?/p>
范谷怔了怔,才明白徐牧的意思,盤想了會開口,“徐坊主,并不遠,不過幾條街的路程?!?/p>
“帶我去。”
“采薇,你二人一同去?!?/p>
……
即便入了夜,澄城的街路上,依然繁華無比。清館姑娘的媚笑,面攤小販的吆喝,還有行人抖銀子袋的聲音,此起彼伏,連成一鍋大雜燴。
范谷汪云兩個,難得又抱起了柴棍,臉色露著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