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家的事情,我聽過一二。”
袁陶恢復(fù)了常色,起了身,又給徐牧斟了一杯茶。
“小東家當(dāng)聽說了,河州告急。七萬北狄人開始圍城,若是情勢大好,我估計在后頭,會有越來越多的狄人援軍?!?/p>
“侯爺,我不懂這些?!毙炷聊暤?。
袁陶仿若未聞,繼續(xù)緩緩道來,“我在邊關(guān)里,尚且留有一支老軍,皆是忠肝義膽之士?!?/p>
徐牧心底一個咯噔。
果然,面前的袁陶,已經(jīng)把頭鄭重抬了起來。
“想請小東家,替我去一輪邊關(guān),執(zhí)掌這三千老軍?!?/p>
“侯爺,我何德何能。”
“憑你,敢?guī)еf人打退狄人圍莊。憑你,敢設(shè)伏殺盡二百騎。憑你所創(chuàng)的騎行之術(shù)。再憑你,同樣是個吊卵的紀人!”
“侯爺為何不親自去?”徐牧喘著氣,心頭悶得厲害。
“我去不得,長陽里,多的是要盯著我的人。按著他們的意思,是怕我這個撿來的螟蛉子,會倚仗軍功,謀朝篡位?!?/p>
“三千人,北狄可有七萬大軍,侯爺是讓我送死?!毙炷脸林曇簟?/p>
即便真去了邊關(guān),徐牧也不會指望,那些邊關(guān)將士,包括趙青云,會聽他的話。
面前的落魄國姓侯,估摸著權(quán)利都被榨干了。
“確是在為難你?!痹锗嵵亻_口,“但偌大的內(nèi)城,我找不到其他的人選?!?/p>
“你的作用,是當(dāng)一支奇兵,出奇制勝。若是真的事不可為……可遣散三千老軍,自行回內(nèi)城?!?/p>
徐牧沉默靜坐,不知該如何接話。
“先不急,你還有時間考慮。這一輪的援軍剛?cè)?,朝堂上的那些老狐貍,還妄想著打一場勝仗再議和。”
“等再大敗一場,至少會有十余萬大軍再去馳援,那時候,才是你出奇兵的機會?!?/p>
“若是不答應(yīng),侯爺會為難我么?!毙炷撂痤^。
“不會?!痹照酒鹆松恚凵锪髀冻鍪?,“你依然可以留在內(nèi)城,搗鼓你的私酒生意,做個平安喜樂的小東家。”
“但我知道,筒字營赴死守城的時候,你也尚在城里。”
“憶我大紀河山,曾邊關(guān)牢固,長城不倒。七百萬大紀兒郎,操戟披甲,氣吞萬里如兇虎?!?/p>
“莫要忘,你也是個紀人?!?/p>
徐牧并未回話,隱隱之中,面前又浮現(xiàn)出望州城頭,狼煙和箭雨的交織。
“莫急,先好好想想。”
袁陶一個作揖,抬了手,將先前的金餅,壓在了宴桌上。
“這一頓,算我相請。只愿不是離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