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射箭的時候,老夫便發(fā)現(xiàn)你了?!焙韧隉釡?,諸葛范連著打了幾個哆嗦,才把手放在火爐山,慢慢來烤。
但只烤了一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急掀開袍子一看,臉色驀然失落。
“怪不得了,這條腿都無感覺了?!?/p>
“你便不該入長陽,去刺殺北狄使臣?!?/p>
“消息有誤……我等這些人,應(yīng)當(dāng)是被賣了?!敝T葛范揉了揉眼睛,“最先給的消息,是二百騎北狄使臣,而且,有人會把官軍和御林軍都調(diào)開?!?/p>
“誰給的消息?!?/p>
諸葛范猶豫了下,最終沒有回答。
“莫問這個,這些時日,我聽說了你一些事情,覺得很高興?!卞e開話題,諸葛范蒼白的臉色,難得有了絲紅潤。
“當(dāng)初對你說,切莫做個過客,看來,你似乎不是個過客了?!?/p>
“不過討命活著?!?/p>
爐上的水又燒開,徐牧轉(zhuǎn)了身,幫著諸葛范又倒了一碗,撕了兩片碎姜進(jìn)去。
“小東家,送匹馬給我,如何?!?/p>
“你要去哪。”
“二十里之處,我有個老友——”
“你若是有老友,早該來搭救了?!毙炷羾@了口氣,“你即便想騎馬,也騎不動。不若跟我先回莊子,養(yǎng)了傷再講。”
“我是個老俠兒……”
“我莊子里也有俠兒。”
徐牧抬起頭,臉色認(rèn)真,“別的我不管,你教了我三式劍法。這三式劍法,也曾救我于危難。我徐牧雖然不成器,但好歹知道有恩相報的道理?!?/p>
“我不說你也知道,你的那條腿兒,應(yīng)當(dāng)是無了……一身老邁,又無了一條腿,你能去哪里。”
“留在莊子,把身子養(yǎng)了。若是過得舒服,賴著不想走,大不了以后我給你送終?!?/p>
諸葛范無語凝噎。
“一大把年紀(jì)了,還學(xué)人拼什么命。我那箭若是不崩弦,指不定你便被圍了,插翅都逃不脫。”
“我那時有了死志,但又覺著不殺叛徒,誓不甘休,索性便想著逃了再說。”
“飲姜湯吧。”
抱著姜湯,諸葛范兩口灌了,眼睛有些發(f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