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大概還有一百五十兩?!苯赊狈_賬冊,繼續(xù)開口,“明日購置物件,也需二三十兩?!?/p>
徐牧有些愁苦,看來是不能再耗下去,坐吃山空老來哭,眼下的這一大幫子的人,還要跟著他討生活。
“徐郎,奴家和蓮嫂她們都商量過了……城里的布莊在收繡娟,我也可以接一些?!?/p>
徐牧頓了頓,不知怎么了,又想起當(dāng)初在望州城,小婢妻可憐兮兮的模樣。
若是有一日生活所迫,姜采薇又去打柴賣柴,幫工洗衣,他大抵會用巴掌,自個將臉抽爛。
“不用,好生留在莊子里。賺銀子的事情,自有為夫去操持。”
為夫。
不知不覺,就這么脫了口。
徐牧咳了兩聲,莫名地心底涌起一股放松,他記得很清楚,當(dāng)初被迫捆在一起,和小婢妻兩個人,即便表面上相敬如賓,但實(shí)則心底都有壓抑的心事。
“奴、奴家聽徐郎的?!苯赊泵嫔⒓t,也突然有些后怕,若是當(dāng)時嫁給的是另一個望州棍夫,估計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陷身清館了。
“東家,我等回來了!”
“東家!”
此時,外頭傳來了陳盛等人的消息。等徐牧走出一看,發(fā)現(xiàn)護(hù)送的五條大漢,盡皆回了莊子里。
“蓮嫂,去準(zhǔn)備些好的吃食?!?/p>
蓮嫂,即是陳盛的妻子,喜娘留在河州那邊,廚房的事情,便暫時都交由她負(fù)責(zé)。
“東家放心,我這就上街買鹵肉。”
“牧哥兒,我也去搬酒壇子?!?/p>
隨車的,還剩下幾壇醉天仙,司虎已經(jīng)惦記許久了。
“搬吧,把弓狗和老秀才也喊下來?!毙炷列χ粗媲暗亩嗟廊擞?,有老有幼,有男有女,皆隨著他一路從望州,殺到了內(nèi)城。
不是家人,卻勝似家人。
“且飲,今夜一醉方休?!?/p>
“與東家共飲?!?/p>
桐籽油燈映照下,莊子里,二十余道人影,紛紛舉起了手里的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