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松了口氣,讓司虎緩緩駕起馬車,駛過護(hù)城河上的懸索橋,一行人,總算有驚無險(xiǎn)的,入了望州。
“這些營(yíng)兵!真不講理!”李小婉還在生氣,喋喋不休了一陣,又突然想起什么。
“喂,徐坊主,先去官坊那邊!”
“我正是這么想?!毙炷粮纱嗬涞攸c(diǎn)頭。
一想到這三個(gè)祖宗馬上要?jiǎng)冸x關(guān)系,他就忍不住地很開心。
“牧哥兒,都無人了?!?/p>
馬車駛過斑駁的石板路,不同于往日,原本的繁華的鬧市街,一下子變得空落落起來。
要知道,以前在望州的時(shí)候,即便是深夜了,都會(huì)有不少小攤販,支起攤兒,賣些煮面以及雜糧糊糊。
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舉目之下,死寂得可怕,偶爾有酗酒的老酒鬼,趴在冰涼的石板上,發(fā)出撕裂胸膛的咳嗽聲。
“才黃昏天,連巡街的官差都不見了?!敝茏耦澛曂鲁鲆痪?。
徐牧面色發(fā)沉,不敢再耽誤,讓司虎催了馬,繼續(xù)往官坊的方向奔去。
可惜到了官坊,面前的景象,讓徐牧更是失望。
偌大的望州官坊,此刻,只剩下當(dāng)初那位錄地契的老官差,正抱著一盞油脂燈籠,坐在官坊前的椅子上。
似是睡著,又似是垂頭不想言語。
馬車停下,一行人匆匆走下來。
“前輩?!毙炷联q豫了下,走近兩步,躬身抱拳。
連著喊了三聲,老官差才迷迷糊糊地睜了眼,舉手抹去眼里的濁淚。
“列位——”老官差嘶啞開口,沒說完半句,便將目光定格在徐牧身上。
“我記得你,老馬場(chǎng)小東家,先前是個(gè)棍夫……我想想,你叫牧、牧?”
“前輩,徐牧?!?/p>
“哈,記起了。”似是來了人,老官差難得歡喜一場(chǎng),起了身,佝僂身子打著油脂燈籠,把人往官坊里迎去。
后頭的李小婉剛要急聲發(fā)問,被徐牧眼神一瞪,活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前輩,怎的不見官差了?官頭田松,還與我相熟的?!?/p>
“無人了,都無人了。前些天便出城了的,這些個(gè)吃皇俸的,都是不吊卵的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