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面無表情,將長劍推入馬拐子的胸膛,直至穿透了背,扎到馬車的隔板上。
“你徐牧,也是個棍夫……你以為你造了私酒,便不一樣了!你一樣是芻狗!是個臟人!”
“大紀(jì)棍夫三百萬,三百萬條芻狗!牧崽子!你也是狗!”
徐牧冷冷抽出長劍,馬拐子鼓著眼睛,血水從嘴巴里噴了出來,噴到徐牧的身上,將他徹底染成了血人。
將長劍回鞘,徐牧沉默抬頭,立在蕭殺的街道上。未來不可期,眼前的茍且,卻足夠讓人深陷其中。
“東家,都跑了!”
周遵周洛兩人,已經(jīng)從瓦頂躍下,司虎也回了馬,長馬刀橫過,滴了一路的血跡。
“死了個走堂小廝?!敝芨1е軅氖直?,聲音痛苦。
至于范谷汪云兩個,只會拿著鐵棍,遠(yuǎn)遠(yuǎn)地捅幾下,并沒有任何事情。
那剩下的十余個棍夫,在發(fā)現(xiàn)馬拐子死了之后,早已經(jīng)作鳥獸散,連著張家千金,也一起被擄走了去。
偌大的望州城,仿佛一下子又變得死寂起來,只余隔著城墻的難民,還不時聽得見聲聲的怒喊。
“牧哥兒,那是什么?!?/p>
剛要走回官坊,聽見司虎的話后,徐牧轉(zhuǎn)過了頭。
瞬間,整個人如遭了雷擊般,驚在當(dāng)場。
“狼、狼煙起!”周福聲音顫得厲害,“是三道,三道狼煙,乃是狄人即將攻城的訊號!”
“不可能,北狄人離著望州,可有七百里?!敝茏癯谅曂鲁鲆痪?。
七百里,即便是騎馬奔襲,也要兩三天的時間。而且,還有定邊營在,定邊營的作用,便是抵擋北狄人南侵。
“會不會……八個定邊營都爛了?”
周福的這一句,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一種未知的恐慌之中。
悶重的牛角長號,瞬間又吹響起來,伴隨著一聲聲營軍的驚怒高喊。
第一撥箭雨,從北面城頭下,遠(yuǎn)遠(yuǎn)勁射而來。
立在城關(guān)上的上百個營軍,還來不及躲避,便被射成了篩子。
“守城!”
一個騎馬都尉,途經(jīng)官坊街時,驀然拔出長刀,聲音帶著說不出的驚恐。
狄人陣下無降兵,這幾乎是所有紀(jì)人的共識,只要北狄人破了望州,接踵而來的,必然是一場無差別的屠殺。
“東家,怎辦!”待騎馬都尉走過,周遵連著握刀的手,都莫名地發(fā)顫起來。
徐牧凝著臉色,抬起頭,看著一個個往城北奔赴的營軍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