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虎臉色驚怒,急急取了兩把油紙傘,和徐牧往郡守府外走。
循著泥濘的道路,沿途而過,處處是貧瘠的慘狀。被江匪禍禍了幾年,連稻種都留不下,開春的時節(jié)里,許多衣衫襤褸的人,盡皆看著貴如油的春雨發(fā)呆。
白鷺郡后,尚有一些荒田,稻種的事情,已經(jīng)交代陳家橋去辦了。
徐牧停下腳步,左右看了幾眼,莫名嘆出一口氣。
“牧哥兒,這酒鋪客棧,都不開門了?!?/p>
先前的黑店狗夫,還沒等徐牧動手,便自個先逃了。如此,偌大的白鷺郡里,居然不見幾個店鋪開門。
“莫急?!毙炷翍司?。這一輪,他是要去韋家的。按著李知秋的說法,白鷺郡里的韋家,做得是世代造船的營生。
不久之后,陳長慶大軍泛江而上,已經(jīng)算得生死存亡之秋。最后的時間里,他務必要準備多一些的戰(zhàn)爭籌碼。
“牧哥兒,吃不得了,我等還能去哪?!?/p>
“去韋家?!?/p>
“韋家有羊肉湯子?用大碗乘的?”
“有?!?/p>
韋家算是白鷺郡的小鄉(xiāng)紳了,即便不是羊肉湯子,作為招待,也該是其他的好吃食。說來也奇怪,江匪占了白鷺郡,并沒有過多為難韋家。
徐牧更愿意相信,這是一個家族為了求存,故而作了不少努力。
循著城里泥濘的道路,將近走到了城西,徐牧才見著了韋家的府邸。算不得多奢華,但小世家的古樸內(nèi)斂,還算是有的。
一個吃江水飯的家族,造船而生,不愿離開臨江的郡縣,倒也能理解。當然,若是韋家作惡,他不介意先清算一番。郡守府里的銀庫,可是虧空許久了。
“可是徐將軍?”一個撐傘的老奴,站在府門邊,似是苦等了一番。見著徐牧走來,便急急開了口。
“正是。”
“請將軍,隨、隨老奴入府。”
徐牧點頭,抬頭四顧,發(fā)現(xiàn)監(jiān)視的十幾個虎堂死士,匿在院頭瓦頂,沖他微微拱手。
徐牧踏了腳步,讓司虎收了傘,兩人并肩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