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十六章 苦村（第3頁）

徐牧皺了皺眉，實(shí)在懶得理會(huì)，即便他不是個(gè)正人君子，但這種光景之下，哪里有什么尋花問柳的興趣。

“娘，阿弟昏了。”一個(gè)渾身襤褸的女娃，從旁邊的一間茅屋探出頭，眼睛里滿是渾濁的淚水。

“牧哥兒，那女娃都瘦壞了。”司虎聲音微顫。

徐牧抬起頭，看著女娃全身上下，只余皮包骨頭的模樣，沒由來的心底一酸。

這世道，當(dāng)真是要吃人的。

“帶我進(jìn)屋吧?！?/p>

先前的小村婦，聞聲大喜，急忙撿起一根柴枝，拼命往前揮打，將幾個(gè)同行驅(qū)散。

入了屋，小村婦急忙堆起尷尬的笑容，將微弱至極的桐油燈捻亮。又急忙跑到一個(gè)昏昏沉沉的男娃邊上，舀了一勺黑乎乎的熱水，慢慢灌進(jìn)去。

不多時(shí)，男娃咳咳出了聲。

“喜妹，帶阿弟去院里坐，阿娘煮好飯……就喊你們進(jìn)屋。”

瘦得皮包骨的女娃，懂事地將弟弟抱起來，往屋外走去。

“官、官人，我有新衣的，你稍等，我便去換。家里床板，也、也是新打的，官人力氣大也無妨?！?/p>

“先不急?！毙炷谅曇暨烊?，“我且問你，家里男人呢？”

“去年有老匪進(jìn)村，說殺便殺了。我還在河邊洗衣，衣服還沒洗完，男人就死了?！?/p>

“官人，這生意你要了吧！九文，九文便打樁兒！”

“衙門那頭沒說？”徐牧冷著臉，手在哆嗦。

“來了幾個(gè)人，不敢上山……要了我兩頭蛋雞就走了。”

“村子那么多男人，都是老匪殺的？”

“去做修墻民夫死了一大半，去做山匪也走了一些，剩下的，便都糊糊涂涂的死了。官人！官人，你別問了，你打樁兒吧！你也見著了，我娃兒要餓死了的！”

小村婦顧不得司虎還在一邊，焦急地要解開衣扣。

卻不料，那只解著衣扣的手，被徐牧緩緩攔住。

“得空帶孩子去四通路邊，幫著我做些活計(jì)，我每月給你二錢銀子?！?/p>

“官人？官人是老馬場新來的東家？”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