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想想,幾乎是不可能了。
真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莫問了,這事兒,你得自個解決?!碧锼烧Z氣有些惋惜,生怕眼前的財神爺,便稀里糊涂死了去。
“近些時日,你也莫要想著搬回城里。我聽說——”田松轉(zhuǎn)頭張望了好幾番,“我聽說啊,北面的狄人又鬧起來了,不滿意咱家皇帝給的歲貢,想著多討一些,便開始聚兵?!?/p>
“雍關(guān)都破了?!毙炷谅曇舭l(fā)沉。
雍關(guān)破,幾十萬百姓流離失所。直到現(xiàn)在,望州城北門外,還是一副人間煉獄的模樣。
雍關(guān)往南,是大紀的平原腹地,已無天險可守。
“七百里一馬平川,若是八個定邊營擋不住,狄人便會打到望州城下。”
“多買些馱馬,把莊子遷到內(nèi)城吧。當年老馬場的東家,便是聰明得很,早早便遷了去?!?/p>
“謝田兄如實相告?!毙炷敛粍勇暽貜膽牙?,摸了一袋銀子遞過去。
田松難得猶豫了會,接過了銀子袋,匆匆塞入懷里。
“嘿嘿,不瞞徐坊主,我當年做官差之時,也似個好漢,見不得百姓被欺。后來,我發(fā)現(xiàn)身邊的老官兒,都想著辦法討銀子?!?/p>
“后來我也討了。第一次那會,記得很清楚,是一個城外的老地主,我?guī)椭鴮⒁患屹囎庾拥牡钁簦チ嘶貋?,得了四兩銀子。”
“第二日,佃戶一家五口,被關(guān)在柴房活活打死。我便在旁邊看著,喝著地主貢上的香茶?!?/p>
田松抖了抖身子,似是說著一件毫不相干的小事。
“世道臟了,臟水濺了一身,洗不干凈了?!?/p>
徐牧久久站立。
田松離去之前,將一把隨身的小匕首,遞到了徐牧手中。
“我瞧著徐坊主不似個臟了的人,且去吧。記著我說的,多買些馱馬,早點遷去內(nèi)城?!?/p>
“戲園子有說書的,時常說出些矯情的話……寧做太平一只犬,不做亂世行路人。”
黃昏時分,日頭墜向城西。
一抹余暉的光景,讓整個古樸的望州,沐浴在最后的夕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