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先前的火烏篷,定然是不可取。樓船開道,太小的船體,燒不出什么火花。北人善馬,南人善船,陳長慶久居襄江,雖然奸猾,但并非是庸碌之人。莫忘了,他當初可是跟著小侯爺,一步一步打下的定邊大將。”
徐牧沉默點頭。
“莫急,這段時間,你我想辦法多取戰(zhàn)船。譬如說,離著白鷺郡不遠,便又有一個水寨。我尋思著,這一輪應當也能搶來百艘戰(zhàn)船?!?/p>
“白鷺郡內(nèi),聽說有個造船的韋家,小東家可去拜訪一番。至于另一邊的水寨,百艘戰(zhàn)船,我?guī)巳ト??!?/p>
徐牧點頭,微微拱手。
“這一場,算是你我的絕地求生。生死存亡之際,做個站著的英雄,豈不是比做狗熊快活?”
帶著書童,李知秋平步遠去。只走了二百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一下轉(zhuǎn)過了頭。
“小東家,你的那位毒鶚軍師,可是打贏了?”
……
杵著木杖,賈周喘了兩口氣,面無表情。樊魯站在他身后,看著峽谷的下方,止不住地想發(fā)嘔。
他并非是初登戰(zhàn)場,跟著徐牧,不知打了多少次生死廝殺。但如今,在他的眼皮底下,這二萬的烏合之眾,分明是被伏殺了。
很慘烈的伏殺。
誘敵入峽谷小路,再分兵以火勢堵住兩端,箭雨和巨石,不斷從峽谷上推下——
斷肢和爛肉濺得哪里都是,有還沒死絕的潰軍,嚎啕著跪在地上,不斷昂頭哭訴,乞活叩拜。
“樊魯,再往下面燒把火,便算燒尸體,阻瘟疫了。”
賈周轉(zhuǎn)了身,沉默地往前走。
這位教了一十四年私塾的文弱書生,即將開始自己的另一場人生。
……
如李知秋所言,翌日的清晨,原本風平浪靜的江面,忽而變得疾風驟雨。
天空上的烏云,越聚越多,直至將附近的物景,都籠罩在一片灰蒙蒙之中。
“司虎,去取把傘?!?/p>
“牧哥兒去哪?!?/p>
“去吃羊肉湯子,半個時辰后收檔了?!?/p>
司虎臉色驚怒,急急取了兩把油紙傘,和徐牧往郡守府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