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回家”,說得那么自然,仿佛他們早已是一家人。
何沈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車子駛離繁華的酒店,駛向漁村方向。
窗外是飛速后退的新城燈火,副駕駛座上,是何曉蕓嘰嘰喳喳說著晚宴趣事的清脆聲音。
何沈?qū)W⒌亻_著車,偶爾從后視鏡里看一眼她眉飛色舞的樣子。
在一個紅燈前停下,何曉蕓忽然安靜下來。
她扭過頭,定定地看著他,眼神直白而熱烈,帶著漁家女特有的潑辣和大膽。
“阿沈哥。”
她叫了一聲,聲音很輕,卻像錘子砸在何沈心上。
“嗯?”
“俺喜歡你?!?/p>
她說,沒有任何鋪墊,坦蕩得令人心驚:
“不是表妹喜歡表哥的那種喜歡?!?/p>
何沈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
綠燈亮了。
后車催促的喇叭聲尖銳響起。
何沈猛地踩下油門,車子竄了出去。
車廂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引擎的轟鳴和兩人之間幾乎凝滯的空氣。
何曉蕓依舊看著他,眼神執(zhí)拗,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緊張和期待。
何沈的側(cè)臉在窗外流動的光影里顯得格外冷硬,下頜線繃得很緊。
他經(jīng)歷過最甜蜜的謊言,最刻骨的背叛,早已習慣了用冰冷和距離武裝自己。
可身邊這個女孩,卻像一顆呼嘯而來的炮彈,粗暴地砸開他的外殼,非要看看里面那顆心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