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想要上前去攔,卻被他那雙赤紅的眼睛駭住了。
顧佑寧根本沒理會旁人,他用手撐著冰冷的地面,掙扎著,用一種極其難看的姿勢,又重新站了起來。
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連滾帶爬地撲到了她的病床邊。
“以沫……以沫你怎么樣……”
他想去握她的手,可那只伸出來的手,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夏以沫看著他。
就在這短短的幾米距離,他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的額角,布滿了冷汗,唇色蒼白如紙,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發(fā)出破風箱一般粗重的喘息。
他哪里還有半分從前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他就是個病人。
一個比她病得還要重,還要狼狽的病人。
這個認知,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了夏以沫的心上。
醫(yī)生和更多的護士沖了進來,場面一片混亂。
“家屬請讓一讓!不要妨礙我們急救!”
有人試圖將顧佑寧拉開。
可他卻死死地扒著夏以沫的床沿,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我不走!”
他紅著眼,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困獸,嘶吼道。
“讓我陪著她!求求你們!”
那聲音里的哀求與絕望,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夏以沫的意識,正在一點點被黑暗吞噬。
她看不清周圍人的臉,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唯一清晰的,是顧佑寧那只終于握住她手腕的手。
那只手,顫抖得厲害,卻又固執(zhí)得要命。
冰涼的。
沒有一絲活人該有的溫度。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夏以沫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個盤旋不去的念頭。
顧佑寧,你這一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