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p>
“……”
被問得突然沒了聲音,西靜波眉頭皺了一下,綠色的眸子瞇起來了。
姚赫揚看著那微微顫抖的嘴唇,好半天,不只是想笑,還是想嘆。
稍稍拉開那個壓著他的男人,他翻身坐了起來。腳底碰著柔軟的長古地毯,心里就好像纏住腳趾的絲狀纖維,糾結(jié)到一起,矛盾到慌張,無措到驚懼,這都是瞬間的事,簡直有如坐起來的剎那腦子里又缺氧又缺血,一片空白,唯有眼前紛繁的、明暗交替的閃亮那么真實,一陣一陣弄得他暈眩到快要作嘔。
然后,等到暈眩感逐漸退去,眼前也能正常看到景物,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我的婚結(jié)不成了?!笨嘈χ鴵u了搖頭,姚赫揚把手肘撐在膝頭,臉埋進(jìn)掌心,“可……能不能跟你在一塊兒,我得想想?!?/p>
那天,他是那么說的。
那天,西靜波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反應(yīng)。
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
他們一整個晚上都很少說話,姚赫揚安安靜靜陪著西靜波,幫他抹藥,幫他洗頭,陪他睡下,直到天亮。
他走,對方?jīng)]有阻攔,沒有挽留。
然后,他度過了活這么大最沉默的,只是在安安靜靜思考的兩個日夜。
周一早晨,他提前到了單位,跟車明說足了安撫的話,看著那小子高興成那樣,他有點兒想狠狠給自己幾個嘴巴。
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惱怒?沒有。茫然?也沒有。他現(xiàn)在既不生氣也不慌張,他想清楚了好多事,現(xiàn)在,他只是在靜靜等待做那些事的時機到來。
婚約,他是深思熟慮了之后,解除的。
具體的過程他連想都不敢想,自己向那女孩兒說了多少句對不起,挨了多少對方家長的罵,受了多少自己爹媽的盤問。
在單位,老聶想揍他,車明問他搭錯了哪根筋,在家,連成澈都以為他瘋特了。
“哥,你到底怎么了。”那小子閃著一雙清亮亮的大眼睛瞅著他,“我嫂子到底怎么招你了,連日子都定了你又轉(zhuǎn)臉不認(rèn)帳?!?/p>
你嫂子沒怎么招他,是你哥在最后一刻臨陣脫逃了。
他喜歡的是男人,他想睡的是旁邊兒躺著個男人的床,他突然發(fā)現(xiàn),要是真的結(jié)婚,他毀掉的,至少是一對男女兩個人的將來。
人,不能跟本性作斗爭,這話是誰說的來著?
算了,不管是誰說的,總之,姚赫揚照辦了。
他取消了婚約,然后在單